28、荷包(1 / 2)
出了福寿堂,走不远正遇上送菜的队伍。见到他们二人,渐次停下来行礼。安韶华摆摆手让他们继续做事,顾銛落后半步走在安韶华身边,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看着脚尖前一尺地面的眼睛里尽是狡黠,显然在自得其乐。
今天遇上这事儿,顾銛心里也颇有感触。
这个时代,男人总想着多子多福之类的,当然也跟成活率不高有关系。但说白了,成活率不高也跟后院里女人太多直接相关。看看人前风光无限的“灼华公子”,想想他院子里那些腌臜事情,可笑这人竟完全不知道,还一副喜滋滋乐呵呵的样子。
顾銛决定,从今儿起睡前故事给豆苗儿跟景和俩孩子就不讲神话传说了。专讲一些宫斗宅斗的电视剧。想想应该先写个提纲,然后分段讲。继而想到八仙楼跟悠然居那边的书稿。虽说离月底还有段时间,写好的也够几个月了。
安韶华小声问:“守心,你说阮家这事,该是怎么个章程?”
周遭来来回回人不少。顾銛视线低垂,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声音却凉薄:“能怎么样?阮家敢休妻么?那必须不敢。接下来,祖母一定会劝姑母把那个外室接进家里来。管他以前是什么籍,娶为妻奔为妾,一开始她就落了下乘。如今更是傻到主动把自己送进虎口,没必要不接着。到时候姑母必然不会让她做良妾,一旦成了贱籍,再进了后院,哼!”
安韶华有些心惊,顾銛说的,跟梦里的如出一辙!
顾銛还在自顾自说着:“然后姑母再做做戏,随便传出一两句话、二三轶事就能博一个贤良的名声。姑母在阮府经营这些年,什么该传出去什么不该,自然是有个章程的。到时候那母子三人在后院,落在姑母手里,还不是任姑母揉圆搓扁?生死都不由自己,还能指望什么?”
“姑丈对那外室,很是上心呢。何况那个外室还生了两个男孩,应该不至如此吧。”
“得了吧。最靠不住的就是这点点的上心。姑丈喜欢她什么?美貌么?要知道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都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能有什么勾魂夺魄的美貌不成。才情么?若是喜欢才情,去教坊词买几个犯官之女,早就让调-教顺溜了,个顶个的诗词皆通还能歌善舞。好看又好用,吃过些苦头知道些冷暖的,更是方便拿捏。给后院放上几个,让她们自己斗去。”
二人说着,行至流光院。安韶华有意把顾銛往如松堂方向带,谁知顾銛进了流光院,回头一看守门的婆子关了院门,竟一改刚才垂手躬身的摸样,大步流星地向还我读书处走去。
安韶华停下脚步,看向顾銛:“你,怎么懂这些?”
顾銛看着他,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绕过他走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就算不知道那些内宅中的计谋,祸水东引、浑水摸鱼这些兵法还是知道的。人与人斗,万变不离其宗。斗得总是人心,下手处都是软肋。
安韶华上前一步,抓住顾銛手臂。顾銛回头看他,白晃晃的日头下顾銛的眼眉透着一种清冽的冷光。安韶华一时失神,想起二人初成婚时,正是情浓,曲觞阁外,携手共游,弹琴舞剑,赏月饮酒。夜半无人处,耳鬓私语时……
身随心动,待安韶华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守心,我今晚……”
正此时,福贵过来,小声禀告“爷,刑部高大人遣人来传话,说案子有进展。现在人就在如松堂。”
安韶华正为如今跟顾銛之间的冷淡无言而犯愁,这下瞌睡逮着了枕头。
高信立此刻正在五尸命案案发当晚那个惯偷去过的赌馆与酒坊附近流连。看案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是把每个相关人的路线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