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笑话(1 / 2)
几日后,薛芳苒从薛府风风光光的出嫁,虽然算不上十里红妆,也是引得无数人去围观。
“妙手仙音”大才女出嫁,不晓得粉碎了多少俊俏郎的倾慕之心,大多都是一面歆羡武安王的运气,一面遗憾薛芳苒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比起庆贺,不服气的反而多了。
与薛府的喜庆对比鲜明的无疑是崔府了。
因为崔大人要和离,府里现在被白氏母子搅得乌烟瘴气,左邻右舍每天都能听到他们吵嚷个没完,从天明到天黑,比一天三顿饭都频繁。邻居从一开始扒着墙根听热闹,到现在耳朵都起茧了。
这次白氏找人害崔煜的事,彻底激怒了崔大人。他一想到要不是阮心唯他们误打误撞,崔煜就给人活埋了,心里就一阵后怕,看见白氏也就越发厌恶,觉得一天日子也过不下去了,直言要休妻。
白氏见他铁了心,心里也没了底,把自己娘家兄弟叫过来充场面,就是不想让崔大人写休书。
崔笑自己不如意,觉得她被人这般作践瞧不起,全都是崔大人身份低微,言语之间也颇多不敬:“要不是我娘,您能当上这个八品官么?我现在已经够倒霉了,您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休妻,您到底当没当我是亲女儿!”
崔大人被她一顿话气笑:“亲女儿?你倒是说说谁家亲女儿这么怼亲老子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就因为我是女儿,您就偏心!”
崔大人自问不是宠妾灭妻的人,崔笑还是头一个出生的孩子,他哪里会不疼爱。即便后来崔笑被白氏娇惯得没了样子,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偶尔说教两句,何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白氏总说要娇养女儿,无论如何都有她嫁妆铺子开支云云,可这些年来她那嫁妆铺子赔成什么样当他不知道?他就是记着白家当年的一饭之恩,才处处忍让,到了这母子俩嘴里,他是半点好没有。
崔大人回想以往,哪里是自己把他们当外人,明明是他们不把自己当个人。瞧瞧这亲闺女说的话,要不是他早就习惯了,不得被气死。
“随你们怎么说吧,这妻我是休定了。这宅子还有现在账房记上的银钱,我一分不要!”
白氏见他宁愿“净身出户”,也不肯跟自己过下去了,气得脸色通红,死咬着牙说什么也不肯。她娘家兄弟更是把大门守得死紧,连崔大人入宫公务都不准了。
最后还是跟崔大人共事的朝臣发现他几日没点卯了,带了人来看才知道情况。
这事自此开始传得飞快,一不小心就捅到了御前。
本来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特意说的事情,是一个太医某日例行给皇上请脉,言及自己同僚家务缠身,所司之职有所疏漏,为了整顿耽误了一些时间。
叶弛问了一句,才知道这同僚是崔大人。
想起来之前亲眼见过的事,叶弛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笑言:“朕向来都是指婚赐婚,倒是从未做过指人和离的事,今次便开个例!”
于是,翌日一早,一道圣旨宣到了崔府门前,直白地说白氏悍妒成性,不是良人,特命与崔大人和离,至于财产分割均由崔大人自行量夺。
这圣旨一宣,不只崔大人自己吃了一惊,就是坐在家里听热闹的各个朝臣,也是一口茶喷了满地,不明白皇上怎么还亲自拟旨给一个小官员处理家事。
一时间街头巷尾都传了起来,大家茶余饭后都拿着这事来说笑,暗讽白氏是有史以来头一个被当今圣上宣旨和离的人,也是“光耀门楣”了。
白氏听到圣旨那日,就生生气晕了过去。等到醒过来,崔大人已经带着妾室儿子移居到别的地方去了,宅子里的人或物倒是分毫没动。
崔笑还在为自己的婚事愤愤不平,也没心思杵在白氏床跟前看她哭丧着脸。白氏一个人坐在房里,才彻底明白过来自己什么指望都没了。
后来,叶弛再度出宫见到阮心唯,阮心唯还兴冲冲地同他说起这事:“皇上这事做得真是太漂亮了!我都有点崇拜他了!”
叶弛不动声色地听着她说,问道:“按理说,官员的家事跟朝廷无关,你不觉得皇上多管闲事么?”
叶弛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后来回想一下,觉得也挺胡闹的。其实这事本来也容易处理,他都叫人把白氏雇佣的两个杀手押到衙门了,只要崔大敢与白氏对簿公堂,白氏被判个意欲谋害的罪名,又或者白氏为了保命同意与他和离,怎么都是办法。奈何这个人太过老实,递到手里的把柄都不记得使。
叶弛摇了摇头,又听到阮心唯说:“为臣除害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再说了,皇上是一国之主,有什么事是他管不了的,只分想管和不想管罢了。”
叶弛抬了下眉毛,“你对皇上的评价倒是蛮高的。”
“我听我爹说,皇上的年纪跟我小舅舅差不多,这样看起来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了!我其实也偷偷好奇过皇上到底长什么样!”阮心唯在家里的时候,也时常听自己的爹对皇上称赞有加,久而久之也就树立了一个皇上是明君的印象。
“长什么样,你明年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