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赏画（2 / 2）

周白就是因此，而跟许伯舟等一众好友熟识的，且那几家家主听闻自家的得力儿子都与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来往，竟也不反对，还在赏玩了他的作品之后，不动声色得将他捧成了神秘的陶州大家。于是，这位神秘的陶州大家周白便化名陶盏，靠着一手绝佳的书画技艺，在陶州甚至陶州以外的许多地方都打下了一片不小的江山。

这便是，周家口中的，不是在画画，就是和狐朋狗友出去喝酒的，不成器庶子。

因此周白也不愿意多和他们来往，在他看来，10两银子月钱，真跟打发乞丐差不多了。

“小盏，来了？”四层最里间的厢房内，被下人引着从后头隐蔽着的专用楼梯上来的周白，菐一进门，便被许伯舟热情招呼到了身旁坐下。

“你今儿带了什么画？赶紧先拿出来给兄弟们过过眼瘾。”元为珞也不甘寂寞，本来还在一旁打量着一盆养得极好的兰花，一见他进来，便赶紧霸占了他另一边的位置。

“我说你们，可不厚道！”坐在对面的江兼鹤可就不干了，许伯舟与元为珞两个大高个儿把地方都包圆了，他一个矮墩子可看什么去？

“我啊，还是挂墙上吧。”周白将画从袖袋中抽出，徐徐展开，挂在了五步之外的白墙上。

这方画，门幅不大，长也不算太长，不是什么气势磅礴之作。

上等好的水波生宣上，肆意开放着成片成片的垂丝海棠，枝条用了枯墨笔法，看着竟比病梅还要嶙峋气势许多。

“海棠花前人多爱画，可多画得柔美可爱，像小盏你画出这般气象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家里本来就做古董生意的江兼鹤率先开了口。

“因狂得病真闲事，欲咏无才是所悲。看却东风归去也，争教判得最繁枝。这诗也题得好啊！”而家里做雕版生意的元为珞，乍一看就被右上角四行苍劲潇洒的题诗夺走了全部注意力。

“我敢说，这画虽小，但足够精品，一会儿拿出去下面那群书生赏，保管让他们的眼睛都看直了。底楼坐着的那群土财主指不定要怎么抢这幅画呢，陶州名家陶盏的又一绝世佳作，必然流芳千古啊。”见其他两位好友吹的起劲，许伯舟自然也不甘落后。

“得了得了，我就是来赚些置家费，没你们说得那么夸张。”周白却根本不吃他们这套，帮摆着手，头也不回的喝起酒来。

“置家？”三人齐问，都颇意外。

“拖了有福的福，周家做主的那位终于肯松口了。”即使如此场合，周白也不吝于夸夸自家的新婚小妻子。

“那感情好啊，以后咱们岂不是可以时常去你那儿蹭饭了？听说你家何嬷的手艺，那是绝对的好。”元为珞首先开心了起来。

“他家还有娇.妻在呢，哥几个可安分点吧。万一闹得凶了，指不定周白要被骂的哈哈哈。”许伯舟最近与林有福混熟了，自然连她的玩笑也敢开了。

刚从画里出来的江兼鹤看他们说得起劲，便也来凑起了热闹：“嫂子可漂亮？比起崔莺莺来如何？”

“你是西厢读痴了吧！”许伯舟看他越问越不成样子，赶紧将他赶了开去。

被驱赶的江兼鹤只好又坐回到原位上，委委屈屈得给自己倒了杯茶，他酒量太浅，轻易不敢沾酒，所以平日里聚会，多是喝茶。

“搬家那天，请诸位好友来喝酒吃菜如何？”看好友都闹起来了，周白只好站起作长身下拜状。

“一言为定！”

“酒无所谓，菜千万要记得多做！”

许伯舟与元为珞欣然，江兼鹤则挺着一只肥硕的肚子，为自己的五脏庙谋福利。

楼上一番来往，其他人自是无从得知。

只今儿，楼底下，来的琳琅满目都是陶州的大户。

这些有钱的主儿也愿意附庸风雅，更是为了攀上许家的关系，所以一听书画赏会如期举行，便都纷纷殷勤得揣着银子，施施然来了。

其中也包括林家的两位，林有言与林有琢。

林家父亲病重不治，但又不能对外走路风声，所以他们只好到处说是父亲出门远游了。

其他商户也奇怪，似乎并未收到林家主又外出做生意的消息，但既然人家儿子都这么说了，便也只好那么样信了。

正互相窃窃私语时，一声惊堂木，从二楼响彻全堂。

便是，书画赏会正式开场了！

“诸位看管！小老儿应了许家的邀约，来为这次的书画赏会做开场，请各位多多赏脸，说得好您便来声精彩，说得不好您便喝酒吃菜，左右相安无事！”

“哇，竟是把畅春茶楼的顶梁柱也给张罗来了，这许家，果然财大气粗！”

“今日这书画赏会，想必又是格外的，别开生面啊！”

场上热烈，场下，亦是，沸腾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