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安静下?来。
女孩儿手里的气球飞过来,飘飘摇摇地从他脸上划过,像是被?发丝拂过,在他的心上留下?细细密密的痒。
“帮我抓一下?。”
他下?意识地伸手牵住气球上的挂绳。
女孩儿“哒哒哒”得跑过来,她抬眸看着贺灼,杏核眼扑闪,带上几分?认真,“作业很?多吗?”
贺灼喉结微滚,心头被?女孩儿身上拂过的香气撩得更痒了。
他声音有些哑,“还...行?。”
女孩儿眼睛弯了弯,声音微微上扬,“那还过生日吗?我订了蛋糕。”
贺灼手指微颤。
客厅只虚虚地亮着一盏灯,可那双望着他的眼儿却落满了星星点点的期待,明亮极了。
他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关星禾笑起来,“那你在这等等,一会儿有惊喜。”
她环视了一圈客厅,有些沮丧的样子?,“本来想在你回来之前布置好的。”
“不?过还好我准备了其他的。”
女孩儿眨了眨眼,声音低下?来,“跟我过来。”
贺灼随着她走上三楼,在最角落的房间停了下?来。
“打开门看看。”
贺灼手指轻颤,顿了几秒,伸手开了门。
莹润的灯光像是轻纱一般铺开,房间的正?中间像是摆开了一个小型舞台,正?对面放着一个特大?号的单人沙发。
贺灼的脚步滞住。
女孩儿将?他带进屋子?里,她站在月色般温柔的灯光下?,神情却少有的透出几分?认真。
“哥哥。”
她咬了咬唇,露出几分?愧疚的神色,说:“上次演奏会的事,真的很?抱歉。”
贺灼的心脏缩了缩。不?知是因为那声哥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女孩儿眼睫微颤,“那是第一次有家人愿意来看我的演奏会,我很?开心,可是......最后也没能看成。”
关星禾深吸了口气,“所以趁着你生日,我想给你拉首曲子?,如果...你愿意听得话。”
女孩儿抬眸,声音带上些忐忑,“你愿意吗?”
十二月的冬夜,窗外寒风凌冽,屋内却温暖。
他望着女孩儿,一颗心像是被?打碎了调味瓶,酸甜苦辣混成一团。
他过去?的十五年,从未过过生日。
可人心中总是存在贪念,少年也曾在寂静的夜晚,暗暗地幻想过,要?是有一天,有人记得他的生日,该有多好啊...
那一天会怎么过呢?
是像同学说的,和家人一起,吃一碗长寿面,还是像电视里一样,和伙伴们凑在一起,带着生日帽,其乐融融的吹蜡烛,吃蛋糕。
可原来都不?是。
贺灼静静地垂眸。
不?远处,暗棕色的沙发被?绕上五颜六色的彩带,显出几分?格格不?入的滑稽。
可少年那颗灰暗的心像是被?那丝带缠住,丝丝缕缕,褪去?晦涩与暗淡,然后一点一点,缀上鲜亮的色彩。
胜过想象中那一口滚烫的长寿面,香甜的蛋糕。
他从不?知道?,原来,过生日会这样的快乐。
他站在原地,心底却一点一点,涌上从未有过的喜悦和感?动。
“我...”他声音晦涩得不?成样子?,“愿意。”
那双清亮的眼漾起一点如释重负的愉悦,“那你快点坐下?来啊。”
她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半天不?说话,吓死我了。”
她以为他真不?愿意呢!
贺灼坐在细心装点过的椅子?上,少年神色冷肃,清清冷冷,周围却绕着一片鲜亮的色彩。
关星禾转过身,轻轻抿嘴笑了一下?。
月色莹润。
她今天表演的是上次演奏会的曲子?。
寒冷的冬季,低回婉转的琴音像是丝线一般攀上来,让人心痒难耐。
贺灼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
可他锐利的眉目却也在丝丝缕缕的乐曲中,放松下?来
一曲毕,女孩儿轻轻放下?手中的琴弓,小声说:“哥哥。”
“生日快乐。”
海市的天色变幻莫测,临近月底,天空又飘起了雪。
快到圣诞节,学校门口的店铺都摆上了苹果,鲜红缀着深绿,远远望去?,格外引人注目。
王叔望了眼路边,“现在都流行?过些洋节了,大?小姐去?年圣诞送了我张贺卡,我还傻愣愣的不?知道?为什么。”
车里就王叔和贺灼两个人,王叔嘴碎,平日里就爱闲聊,也不?管别人搭不?搭理。
可贺灼竟然抬眸看了看窗外,“什么?”
“圣诞节啊,就是后天了吧,现在年轻人都爱在那天送贺卡礼物什么的,大?小姐去?年收了一大?堆,两只手都拿不?过来。”
贺灼低眸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暗黑色的磨砂表带,这是关星禾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还记得生日那天,女孩儿演奏曲子?后,神神秘秘地取出贺卡和一个小盒子?。
“喏,生日礼物。”
她似乎怕自己不?收,补充了一句,“我和爸爸一起出钱的啦,他对上次的事挺不?好意思的。”
贺灼不?想收,他已?经受了关家很?多恩惠了,这个手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今天得到的已?经太多了,至于手表,他不?应该收的。
可女孩儿说:“你就收下?吧,也没有很?贵的,大?不?了下?次过节或者我生日,你也送我礼物咯。”
她坚定地把礼物往他怀里塞,“而且这东西你不?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手表也不?适合我呀。”
他分?明可以送给其他人,或者...关熠。
可贺灼望着笑意盎然的女孩儿,心中的渴望一点点攀上来,逐渐压过内心的自卑。
他被?说服,小心地接过来。
当?天晚上,手表就被?锁进了抽屉里。
第一次收到的生日礼物,少年视若珍宝,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可第二天,关星禾看着他空荡荡的手腕,严肃地说:“手表就是要?拿出来戴的。”女孩儿郑重其事,“放着时间都会不?准的。”
“而且。”她一脸认真,“我觉得用怀表看时间,很?不?方?便。”
贺灼只得将?手表戴上。
十二月的海市寒风呼啸,王叔还在喋喋不?休,少年垂眸,一只手无意识地拂过表沿。
车门忽然打开,女孩儿身上的淡香味夹杂着冷风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