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1 / 2)
易轻城乘着月色回到房里,沈肴给她的月石粉就被她放在枕下,她犹豫了一会,没舍得用。
易轻城坐在床上,读着霍眉送来的资料。困得时候就下来走走,竟然就一直看到了天亮。
寒枝端着早饭进来,见她一脸肾虚地靠在床上,吃了一惊。
“姑娘,你,不会一宿没睡吧?”
易轻城呆滞地点头。
她从前也会通宵,白天也不会补觉,否则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易轻城用冷水拍拍脸,闭目按按睛明穴,就开始吃早饭。
“那三个现在怎么样了?”她问。
寒枝知道她是在问徒弟,她早便留意着:“今早太医院简单考察了他们的医理,都还不错。让在太医院做半个月的活,熟悉熟悉,届时再仔细考核,分配良师。”
易轻城不免洋洋自得:“我随手□□出的徒弟,够进太医院了。”
吃完出去干活,就见三个徒弟站在院里,打扮得焕然一新,衣着都很素。
“寒枝姑姑,我们是来见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还想拜祭一下师父。”
祖卉向寒枝恳求。
易轻城的棺停在主殿,而长偕殿的主殿和内殿只有主人和婢女可以踏足,其他女子禁入。易轻城顶着沈姣的皮囊都不敢进去,要是被秦殊知道,会被千刀万剐的。
“三位在外面跪拜,聊表心意便可,皇后娘娘不会计较的。”寒枝道。
“昨天和我们一起的傅吾去哪了,我到处都问不到。”颜柳按捺不住地问,祖卉拉了拉她。
寒枝面色微冷,“那人乃是刺客,昨夜刺杀未遂,已经伏诛。陛下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没有追究各位,姑娘还敢多问。既然如此,待会顺便去刑部走一趟,仔细说说与那刺客有关的细节。”
寒枝发起火来,连易轻城都有点怂,更不用说他们三个了。颜柳直接被吓呆了,半天反应不过来她说了什么。
刺客?傅吾怎么会是刺客?
寒枝说罢便走了,易轻城有点心虚跟着她。拉拉她的衣袖,“他们不懂事,你不要吓唬他们了。”
寒枝仍是心有不忿:“姑娘收的那个女子,实在没有脑子。”
“本就只是普通人,不该到宫里来,是因为我才来的,你帮我找人多提点照看他们一点吧。”
下午易轻城早早吃完饭,就咸鱼瘫了。本来想用月石粉,但是没舍得。先看看这次梦里会走到哪一步吧。
易轻城闭眼前还想着,不知道小秦殊回来了没有。
回来应该长大了吧?长大就不好玩了……
边塞营地狼烟弥散,一场激战刚刚结束,火盆里的木炭被炙烤得滋滋作响,火星四溅。
三日前蛮夷突袭,统帅武瑞吓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兵荒马乱之际,一个少年带领一支精锐轻骑冲锋陷阵,军阵奇诡,最终竟以少胜多。
动乱平息后,秦殊马不停蹄,直追百里将武瑞及其部下捕回,按军法就地处斩。
那武瑞被按在铡刀前时还拼命挣扎,骂道:“吾乃圣上亲自挂帅,正二品骠骑将军,你个贱婢所出的东西敢杀我?!”
披盔戴甲的少年面无表情,手起刀落,热血泼洒在黄沙之上。
武瑞性情暴虐,常常克扣军饷,积怨极深,此时人头落地,围观的军士立即喝彩起来。
副将捧来武瑞御赐的黄金头盔,跪在秦殊面前:“吾等愿以将军马首是瞻!”
由他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山呼忠心。
从最低微的小卒到取而代之,他用了五年,躲过无数明枪暗箭。
当初身单力薄的稚子,已经被边塞风霜洗磨得英姿挺拔。
是夜,军士们带着俘虏的胡姬寻欢作乐,营地里一片靡靡之音。
秦殊独自在营帐中沐浴,对着油灯一盏。水气氤氲,波光粼粼映着结实的胸膛。
他闭着眼,五年了,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将要入梦之际,忽然听到副将在外面问道:“将军,我们给您挑了两个盘正条顺的胡姬,您要不要……”
语气逐渐猥琐。
“不必了,下去吧。”帐内传来少年倦怠的声音,在秋夜里显得格外清雅微凉。虽然言语不通,这低哑的声线已勾得两名如花的胡姬跃跃欲试。
副将不敢再劝,若是别人,他可能还以为是欲迎还拒,可这人却是真的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其威严与恐怖程度不亚于武瑞。况且此人身负皇室血脉,经此一役,前途不可限量。
话说回来,将军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副将摇摇头,左拥右抱地享乐去了。
秦殊疲惫起身,穿上中衣便躺到床上,帐外隐约还能听到胡笳轻拍、男欢女爱之声……
于是他做梦了。
红烛昏罗帐,这里似乎是皇宫。
朦胧间,似乎有女子在他耳畔呵气,如诉如泣。
秦殊陡然惊醒,已是夜深人静,寒鸦偶尔扑动翅膀。他喘息着,浑身渗出薄汗,桃花眼中雾气朦胧,直直盯着黑漆漆的帐顶。
梦中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温软的触感无比真实。
那女子的容貌已经模糊,他只记得她一双眼睛。
汗湿的鬓发贴着脸颊,她蹙着眉睇他,纤腰酥手,媚眼如丝,似乎还含着一丝委屈。
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娇声嘤咛。
秦殊懊恼地闭上眼,又觉口干舌燥,想下床去倒水,谁知一掀被子,才感到一处湿凉。
……
月黑风高,营帐里偷溜出一个影子。秦殊黑着脸,挖了个坑将弄脏的衣服埋了。
后来大半年里,这种难以启齿的梦经常突如其来地降临。梦中的场景似乎总在一座宫殿里,那女子好像一直是同一个人,但秦殊总想不起她的样子。
却有一种微妙的熟稔,让他沉陷不已。
几个月后,京师快马传召,命他回京准备立储事宜。
他的父皇,面对虎狼环伺,终于想起了还有他这么个儿子。
“沈姐姐,我想去茅房……”小郡主小小声地对身边的人说。
沈姣对她轻柔微笑道:“现在离席很失礼,公主若是知道,一定会生气的,郡主要听话哦。”
小郡主撇着嘴,趴在桌子上,憋得满脸涨红。
“我真的忍不住了……”小郡主说着站起来想走。
沈姣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差不多大的女孩立即将她围住,按着小郡主坐下,又端来一碗杨枝甘露往她嘴里灌,淋湿了她的脸,有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小郡主摇头挣扎,带着哭腔道:“我不能喝了……”
她不敢太过反抗,这些姐妹们好不容易接纳她,肯带她玩,她不想再变成一个人。今日这宫宴设在御花园,全是官员女眷,没人来管这事,只在旁边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