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1 / 2)
关米夏的性子和关爸爸相似,两个人的性子都是倔得可以。在关爸爸挥手给了关米夏一个巴掌后,关米夏连最后的一丝依赖都破灭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选择相信一个跟他同床异梦的女人而不愿意相信她这个身上还有一半染色体是由关爸爸提供的女儿。
在关米夏看来,关爸爸就像是一个谎言制造机,隔一段时间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小狗似的跟她说一种话。
先是米阳女士离开时,关爸爸跟她说:“有你就够了。”
一年以后,关老爷子中风入院,在那关爸爸遇见了李韵如。李韵如是市中心医院的小护士,一个做了八年护士都没提过工资,没提过岗位的离婚妇女,颇有几分弃妇的风骚和样貌。面孔看起来又几分熟悉,后来关米夏才发现,那几分熟悉来自于她的妈妈米阳女士的脸孔,米阳女士和李韵如的脸有几分相似,这也是关爸爸看上李韵如的原因吧。
关爸爸拉着关米夏的手,对关米夏说:“米夏,爸爸保证只有你一个孩子就够了。”
关米夏点点头,接着李韵如住进了关家的大宅,当起无名无份的女主人。
李韵如不是省油的灯,她能纠缠到住进关家大宅,怎会安于非正式老婆,无名无份地跟在关爸爸身边,一出门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害怕过多两年,自己年老色衰,关爸爸会正当地重新找多一个,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过气的情妇。于是乎,为了稳定自己在关家的地位,李韵如把自己的女儿也搭上了,为女儿制造机会跟宁墨在一起,千方百计地利用童真的关米夏。心想,自己就算是过气的情妇,也是正主皇帝的丈母娘呀。这步棋,她下得很准,宁墨还真是看上了姚婷,不辜负她的千辛万苦。
在关老爷子中风之后,他老人家也算是医院的常客,进进出出,在最后的一年中,几乎都是没离开过医院的。关老爷子生命最微薄的时候,关米夏不分日夜地守在病房外,发病危通知的时候,她可以连续48个小时不合眼,就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在病房外的走廊,关爸爸蹲在关米夏的身旁,对关米夏说:“米夏,你李阿姨怀孕了,爷爷如果知道你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一定会很高兴的。”脸笑得很灿烂,像初为人父的稚嫩小伙子,在关米夏看来是多么刺眼和讽刺。
一个星期后,关老爷子躺在白布下,身体冰冷,关米夏拼命的握紧那只瘦如枝柴的手,手已经不复之前那么厚实了,手背上的千疮百孔是日日被注射器扎的。冰冷的手,关米夏企图把自己手掌中的温度传予于这个刚走不久的老人,可是徒劳无力。
后来的三天,关家的大大小小都在为关老爷子的后事忙碌。
关老爷子下葬的那天,下着小雨,毛毛细雨,润湿的不只是人们的发丝,还有关米夏的心,关米夏的眼框。关米夏捧着关老爷子的遗照,呆呆屹立在墓前,看着入墓,看着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看着人家走过来让他们“节哀顺便”。两眼放空,关米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希望梦醒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回到之前。只是梦醒了之后,又是一场噩梦,关米夏还不如不醒。
傍晚回到家已经是浑身无力的牵线木偶了,关爸爸还有一些是处理,关米夏只能自己先回。李韵如悠闲地坐在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拿着话筒在打电话,说得很投入,不知道关米夏已经进了门。李韵如是没有去参加关老爷子的葬礼的,或者说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便不再亲近关老爷子一步,说是不吉利,也有另外一个赌气的借口,说是自己无名无份,不知要以什么身份站在他们父女俩身后。
关米夏就站在李韵如的背后,听见她笑嘻嘻地说:“老爷子死了,很快我肚子里的争气,我就不信,那小丫头还有啥能耐。”
关米夏气急攻心,刚送走自己的爷爷,听到有人恨不得他老人家早点归天,脾气再好的人也是会爆发的。冲过去给了李韵如一巴掌,接着幽幽地走开了。坐着的李韵如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捂着被刮了个红印的脸,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急忙起身,跟在正准备上楼的关米夏身后,口里大声地嚷嚷着:“你这小畜牲,连我你都不放眼里啦你。”
“你还真是说对了,连畜牲不把你放眼里,你是不是连畜牲都不如。”关米夏回过头来嘴角扯开,笑容也漫开了。
“你,你,你,我告诉你爸爸去。”李韵如活像三岁和伙伴打架,又打不赢人家,急着去告状的小孩。
“那就劳烦你了。现在我正好有空,也不怕告诉你一些你引以为傲的事情真相。知道这么多年我爸什么都给你,唯独婚姻不行是因为什么吗?”关米夏幽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充其量只是我妈的影子,长得又三分相似罢了。”
“才不是,你爸他是真心对我的。”李韵如一口驳回,她害怕这个所谓的真相。
“真心,要我爸对你真心,起码你也要有点心。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你怎么可能对我爸没有心呢?处心积虑的心。”关米夏一字一句讲的灼灼有力,语气里充满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讥讽。
“我一直都是真心对你爸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他。”李韵如站在低关米夏的一个台阶下,气势明显不足,心也有点虚。“你工作八年还是一个打杂的小护士,短短两年成为外科的护士长,别告诉我,你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爬上我爸的床?我爸都接受你了,你倒好,怕自己的位子被人抢,连自己女儿也送给宁墨打牙祭。”关米夏把脸慢慢逼近李韵如的,看着那张变色的脸,关米夏觉得开心极了,像看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