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如此真相（三）（2 / 2）

她告诉自己，这所有的所有，全都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她依然是那个初到英伦的单纯少女，依然拥有最疼爱自己的父母，依然拥有和卓易南最美好的爱情，依然是最幸福的人。

然而，她的心痛那么明显，明显到连她自己都无法自欺欺人，长久以来，她所谓的报复，原来是这么的幼稚可笑。一直以来，她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却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把握着一切，自以为是得实在太可笑了。原来在这场阴谋之中，她才是被耍弄的那一个。

她想，无论程佐是出于什么目的隐瞒她，她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

“易南，我这一辈子，是不是活得太可悲了？”哭到累了，岑瑞拉无力地把头靠在卓易南的肩膀上，弱声问道。

轻轻环抱着岑瑞拉单薄的身子，卓易南心疼不已，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等你身体好一点了，就跟我回英国去，我们重新开始，嗯？”

不置可否，岑瑞拉加大了握住卓易南双臂的力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你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会为你找一片幽静的森林，在里面盖一座牢固的木头房子，然后牵着你的手，一起在那里活到白发苍苍，不离不弃。”紧紧抱住岑瑞拉，卓易南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岑瑞拉的脖颈，幽幽说道：“过去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幸福一定还会在你身边的。”

吸了吸鼻子，岑瑞拉脑海中闪过曾经在她心里出现过一万次的美好画面，却只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思绪再度被哀伤和羞耻取代，万劫不复。

于是，她猛地推开卓易南，脸色惨白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瑞拉，你怎么了？”惊愕不已，卓易南盯着同样惊慌失措的岑瑞拉，急道：“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疯了一般直摇头，岑瑞拉将身子蜷缩起来，把头埋在膝盖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事。”

卓易南恍惚明白到什么，却又不敢再触碰她的伤口，只得静静陪在一边。他只恨自己没能早一点察觉到她过去那段不堪的遭遇，而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然而与此同时，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回顾过去，而是要竭尽全力领着满是创伤的她走出阴霾。

“瑞拉，其实程佐那么做，我可以理解的。”良久的沉默过后，卓易南往岑瑞拉的方向稍稍挪动了一下，然后把手轻轻抚上她的头顶，继续说道：“你一直都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让人很难抗拒的力量，其他人一旦感受到，就会很容易沉沦，甚至为此做出一些有违他自己本性的事情来。我相信程佐一直没告诉你真相，就是害怕你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情绪。”

“……”

“不可否认，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程佐都是受害的一方，你应该给他机会，让他向你解释的。”

微微抬起头，岑瑞拉有些挣扎地看着卓易南，问道：“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是吗？”接过岑瑞拉的话，卓易南无奈一笑，又道：“因为我知道，只有他帮你解开心结，你才能真正放下这一切，重新卸下心防回到我身边。”

“……”

“瑞拉，我知道你还在顾虑以前的一些不愉快，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阴影，影响我们今后的感情，但是经过这么多事，你难道看不见，我还站在这里吗？还在守护着你吗？”轻轻将岑瑞拉拥入怀中，卓易南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说道：“这一辈子，我只想要你，只想把我们之间失去的时间和幸福一点点全都弥补回来，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一时之间，岑瑞拉闻着再熟悉不过的幸福味道，恍惚有种错觉，自己还是二十岁之前的那个岑瑞拉，那个眼中只看得到幸福的岑瑞拉，那个只要坐在钢琴前敲动手指就仿佛感觉拥有了全世界的掌声一般的岑瑞拉，即使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她似乎，还是可以回到那样的简单生活里。

思量过后，她缓缓翕张嘴唇，轻轻吐出四个字——“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