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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昉察觉自己语气硬了些,怕舒宜尔哈多心难受,脸上就有些讪讪的,嘴上呐呐认错,舒宜尔哈反倒不在意,亲母子说话,若是一直客气守礼,反倒疏远了,就是这样才好,不过她了解了弘昉的心理,原本不快的心情竟然出奇般好了很多,弘昉太过理智,所以从来不会感情用事,以前舒宜尔哈还有些遗憾,如今看来,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弘昉道了歉,弘暄又转过头来劝舒宜尔哈,让她不要跟五弟计较,看他那哄小孩的架势,倒让舒宜尔哈又好气又好笑,没说弘昉什么,反而笑骂了他两句,弘暄凑趣喊着冤枉,说母亲跟弟弟生气,他这做和事老的反倒落了不是,说舒宜尔哈偏心,闹着要补偿。
舒宜尔哈知道弘暄作此小儿姿态,为的是哄她开心,儿子孝顺,她只有高兴的,被哄的眉开眼笑,弘昉是不大会凑这个趣的,只在一边含笑看着,显得异样沉稳,倒像是弘暄的哥哥。
母子们说笑一阵,到底还是转到正事上,舒宜尔哈说:“弘昉的媳妇,虽说定了钮祜禄家的姑娘,但我听说他家这次参选的有三四个人,总还有些挑选的余地,弘昉你也别害羞,告诉额娘喜欢什么性格的,额娘好给你挑,实在不行,选个年龄小的,咱们自己派人慢慢教,过上三二年,即便不能教的完全符合心意,总也不至于相差太远,你说是不是?”
舒宜尔哈到底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几天她也不是光发愁了,既然选择钮祜禄家的姑娘已成定局,她也在积极面对,也想了好几条对策,以求在有限的范围内能尽可能选出个最佳的。
弘昉以前从来没想过娶媳妇的事,他既然是个理智的人,就不会有什么懵懂的憧憬,不像弘暄,在婚前就曾勾画过婚后的生活,想过要跟个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弘昉则不然,他的理智让他不会对这种未知进行想象,因此现在舒宜尔哈问起来,他没有一点儿想法,但娶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他并不会随意对待,即便知道选择余地不大,也不会说出“随便哪个都行”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因而说要回去好好想想,等到想清楚了再来给舒宜尔哈答案。
这种慎重的态度舒宜尔哈非常满意,只有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和选择,才能把后悔的可能降低到最小,不管婚事有多少政治含义,要一起生活的总还是弘昉和他妻子,能选个合心意的,总是比勉强选一个来的幸福,舒宜尔哈希望弘昉的生活能过的顺心,而不是以后每次想起来,都只记得这是无奈的选择,那只会让自己越来越不快。
没多久弘昉就来找舒宜尔哈汇报思想了,他的话,再次证明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他告诉舒宜尔哈,对未来妻子也没有太多要求,容貌只要清秀以上就行,活泼些文静些都可以,有没有什么特长才艺都无所谓,女红好不好他也不在意,只要那姑娘心地善良坚强温厚,能把家管好,当得起当家主母就行。
这些条件说是不高,但还真不能算得上低。
凡是能留到最后一关的秀女,不敢说都是美女,起码不会有丑的,长得丑的,即便家世再好,也是留不到最后的,清秀以上这个要求,真的很容易达到,至于说擅长管家理事成为合格的当家主母这一点,那更是高门贵女的标配,想找个没有这个能力的,那才是凤毛麟角,还是那句话,能留到最后的,这方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算下来,弘昉具体的要求也就三条,一是善良,二是坚强,三是宽和温厚,按照舒宜尔哈的想法,善良这就是底线,一个姑娘,若是心思恶毒,那么她有再多的优点,也是不堪为配的,所以,重点要选择的,也就坚强和宽厚这两点了,这两样都算是比较难得的优良品德,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尤其是还要同时具备,无疑更加大了难度。
虽然看起来比较困难,但弘昉要求都提出来了,舒宜尔哈难道还会驳回吗?当然不可能!只能从钮祜禄家选媳妇,本来就够委屈弘昉了,若还不能给他选个品行优良的,舒宜尔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她已经打算好了,若是钮祜禄家几个姑娘当真离要求差得远,拼着惹胤禛生气,她也不会答应给弘昉定下!
打定了主意,舒宜尔哈在胤禛过来用膳时,特意又提起了这事儿,胤禛没想到她还记挂这个,略微一愣,随即有些不快,淡声道:“你有什么意见,直接说!”
舒宜尔哈听出他不高兴了,不过早有心理准备,他就是不高兴也要说,“臣妾的意思是,钮祜禄家的姑娘若是好的,那自然极好,但若是她们有什么品行上的缺陷,那无论如何臣妾都不同意定给弘昉,臣妾只希望弘昉的妻子能是个心底良善宽厚温和的姑娘,这一点私心,还望皇上能够体谅。”
胤禛仍皱着眉,问:“你说的品行上的缺陷,指的是什么?难道钮祜禄家的姑娘有什么不妥?”
“并没有。”舒宜尔哈怕胤禛误会,赶忙解释,“臣妾只是为以防万一,所以先跟您说一声,也是希望您能安排人调查一下,钮祜禄家几个姑娘都是什么样的人品性情,总不能看只看家世,不管什么人都定给咱们儿子吧?别说遇到个心思歹毒阴狠的,就是娶回来个小肚鸡肠鼠目寸光的媳妇,咱们也受不住不是?亦或是娶回来个醋劲大的,那弘昉的内宅可就别想安稳了……”
胤禛脸色这才放缓了,他不得不承认舒宜尔哈说得对,他敢说钮祜禄家的姑娘规矩礼仪不会差,却不敢为她们的人品性情打包票,从这个角度考虑,确实有必要仔细考察一番,他是想通过联姻来稳定钮祜禄家族,但这也不是唯一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