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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刘是第七区监室的管教,姓刘,腿有些跛,中年男人,按他自己的说法,早年间是硬核警察,跟歹徒搏斗时英勇负伤,留下了终身遗憾,就是这条腿。
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身手很烂,为人也怂,遇上暴戾的犯人只能仰仗腰上的电棍。有一次,几个暴戾的关一起了,然后就炸号了,场面很血腥,闻声赶来的刘管教电倒了两个,可惜眼神不好,电倒的两个是同一阵营的,另一个以一敌二突然没了对手的,直接就冲他胳膊上捅了。
这个笑话,在第七区号子里广为流传,但大家还是怕他腰上的电棍和手中的职权。暗地里叫瘸腿刘,明面上,谁不腆着脸叫刘哥。
刘管教见到唐沉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事要遭,羊入虎口没跑了,长成这样,在这里还不得被糟践死。
他看着唐沉抱在怀里的粉嫩的被子,上面还印着樱花,面带不悦说:“你这个被子不行,颜色不过关,监室要整齐划一。”
说的时候拿电棍戳在被子上,松软的被子被戳下去一个深坑。
唐沉一只手从被子下面伸出来,手里捏着一个灰色的被套,“我等下套上去。”
刘管教更加不悦了,这下跟被子没关系,他奇迹般地觉得自己被玩弄了,“说话之前要先报告,这是纪律,我没允许,你就不能说话。”
唐沉:“报告警官,我能说话吗?”
“说。”
唐沉:“里面有空调吗?”
刘管教忍住了那句,有你妈!
“你以为这是五星酒店!”
“报告警官,我能说话吗?”
“说。”
“管教,你知道我这被子为什么能进来吗?市警察厅厅长是我叔,不信你可以打听,咱两处好关系,没准两年后,你就升职加薪了。”
唐沉跟着刘管教停在78号监室的门外,刘管教拿棍子在门上敲了两下,哐哐,里面的嘈杂声停止了,打开门,对里面说:“加个人,别欺负他啊。”
当初,不管是熊哥还是小虎,进来的时候刘管教也都是这么说的。
里面的五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唐沉第一眼没认出小虎,他觉得这光着头的五张脸,每一张都特别有存在感,够看十天,讲真他挺新鲜。
刘管教走了,门在身后哐当上锁。唐沉回头看了眼,铁门齐眼高的位置,有个铅笔盒大小的窗口,看出去,是逼仄的走廊,没有一星半点天光。
可惜转送的今天是阴天,他有一个月没看见太阳了。
这里面阴冷,还有一股子怪味。
四个两层的架子床,没住满,住着五个人,唐沉正瞅着把自己的东西往哪张床上放。
有人发出一声很淫/荡的嗤笑,唐沉看过去,是个体型像铁塔满脸横肉的汉子,手边堆放着五颜六色的丝线,他的身边,坐着个皮色白皙眼神邪恶的青年。
见唐沉直直看过来,还眼神平静,铁塔汉子淫/荡的嗤笑中带起几分残忍,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唐沉没有动。
隔壁另一张床上的长脸瘦猴叫道:“熊哥叫你呢,聋了吗!不懂规矩,妈的欠练!”
然后转向熊哥,献媚讨好:“新来的就是麻烦。”
之后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嘴脸。
熊哥的眼睛一直没舍得从唐沉脸上移开,这会儿,站起来,两步靠近,先摸了摸被子,再伸长手想要摸脸,“你这脸,比被面上的花还骚,你妈怎么生的你?”
唐沉侧脸避开那只手,神色冷下来:“我改天替你问下她。”
“嘴还挺带劲,你在床上,也能这么带劲吗?”说着,手“啪”一下拍在唐沉脸上,侮辱性质的。
唐沉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不让这个人在他手上挂点彩,恐怕他没法在这里安静生活。
一劳永逸的意思就是,要一下子给丫揍怕了。
本来他想听陈清晏的话忍一忍的,都这样了,忍个屁!
看到唐沉的架势和眼神,熊哥被激怒了,从来没有哪个新收敢这样,本来还有点舍不得这嫩肉,看来得给松松皮,别进了号子还以为在自家院子。
看热闹的长脸瘦猴有点怕了,他怕熊哥闹出人命,到时追究下来,整个号子里的人跟着倒霉,他站起来劝道:“熊哥大度,小白脸你跪下来磕头认个错,再自己抽自己两下子,这事就过去了。”
“猴子,你欠练了!”之前坐在熊哥身边的肤色白皙眼神邪恶的青年阴阳怪气开口了。
这个青年在跟了熊哥之前,就一直被喊小白脸。情急之下失言,猴子身体前倾都快九十度了,自己往自己嘴上抽了两下子,“对不起嫂子,我抽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