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艺术的献祭(1 / 2)
“所以说守株待兔有时候也是有用的啊。”迷迷糊糊中,凌慎以听到熟悉的男音说着这样的话。
凌慎以被一阵烟味呛醒,睁开眼,看到白西渐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摇着高脚杯,里面装着红酒,坐在欧式单人沙发上对着他笑。看到凌慎以对着香烟皱眉,白西渐思考片刻,在施华洛世奇水晶的烟灰缸中将香烟捻灭。
凌慎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类似十字架的东西上,衣服被撕碎,处于一个小画室,墙上糊着的全是白西渐的油画作品,缤纷的颜色让人目眩神迷。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应该是被人蒙了乙|醚拐到这里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的?”凌慎以记得,那个女老板和白西渐通话的时候白西渐还摸不清门路。
白西渐笑笑:“路银花动用了她用来关人的最严密的那个楼,我也是才想到。看来她很重视你嘛。”
凌慎以不想再和他纠结女老板的事情,开门见山:“你为什么要嫁祸易子胥?”
白西渐笑:“这么确定不是他?万一真是他杀人灭口呢?”
凌慎以道:“来之前不能确定,你把我绑了来之后,我就确定了。”
白西渐兴致盎然:“为什么?”
凌慎以推理道:“如果是只是想关着我,为什么要麻烦其他人绑架我呢?中间转移的这道工序,完全是多此一举。所以你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赶在昨晚之前完成。你去放火了吧。”
白西渐举起双手:“苍天可鉴,我昨晚可没有出入艺术馆。”
“不信,我给你看当时的监控录像。”
白西渐按了下遥控,墙上的液晶显示屏就开始播放起昨晚艺术馆的监控记录。至始至终,的确只有夏纯和易子胥一前一后地进去。然后,只有易子胥一个人出来。
凌慎以问:“艺术馆晚上不是不开放吗?为什么他们会去那里?”
白西渐耸耸肩:“好朋友想要相约一同看我的展览,我总不好推辞吧。”这个人行事滴水不漏,凌慎以本来也没想从话里套出什么。
“你想伪造不在场证明?你凶器是什么,怎么放火的?”凌慎以问。
白西渐摊手:“别开玩笑了,点火的是易子胥的烟头啊,燃料是艺术馆的木构架和画纸。”
这就怪了,整栋楼都烧了,唯独监控还完好,看来白西渐还特意安了实时传导的监控,会将画面保存在云端的其他服务器上。灾难备份做的不错啊,一切就像是早有预谋,料定会出事一样。
凌慎以无奈:“易子胥从来不抽烟,哪里来的烟头?”他想到了那日他去见白西渐的时候白西渐脚下的快递箱子:“没有人点火的话,是什么自燃物吗?你快递过去了一箱白磷吧。”
白磷这种东西,他原先也用过,四十度自燃,但是在摩擦或者缓慢氧化的过程中,局部温度达到四十度也会引起燃烧。
白西渐的瞳孔骤然紧缩:“没看出来,小凌少爷还挺有生活常识。”
凌慎以无奈:“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么点小事,你至于要用你最喜欢的人的人命来嫁祸吗?”
“小事?”白西渐不停地玩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对爱情的忠贞,怎么会是小事?”
他翻出一张油画,上面一大一小两个黑色的灵魂,在烈焰中飘荡:“看看我的新作品,你觉得怎么样?”
凌慎以眼神冷冷,末世丧心病狂的人不是没有,像白西渐这样拿心爱之人的死亡做素材的人他第一次见。
这样的人,有把自己的人生戏剧化的冲动,除了对艺术的癫狂,一点人性也没有。
口口声声说是爱,不如说是享受幻想中情圣般的自己,自以为深情。
“有些时候,死亡何尝不是一种厮守?夏纯死了,她和孩子的灵魂会永远与我同在。而易子胥,会孤独地在冰冷的监狱里等待生命的终结。”白西渐露出微笑,缓缓走向凌慎以,抚摸他裸露的肌肤。
“滚开!”凌慎以狠狠揣了白西渐一脚,刚刚才从路银花那里逃脱,他打斗过的身体还有一些发麻。金属的锁链越挣扎越紧,几乎要嵌进他的血肉。
白西渐吃痛地嘶了一声,捏住凌慎以的下巴,却笑了出来,“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他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易子胥,然后打开聊天界面。
已发送的界面里,有一张凌慎以被绑住昏迷的照片,衣服被撕碎,低垂的小脸性|感迷人,色气满满。
还有一段语音,白西渐按下播放键,他充满挑拨又云淡风轻的声音传了出来:
“易子胥,我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想创作一副末日光景的图,但一直没有灵感。你小未婚夫的面庞足够天使,正适合给我的艺术献祭。只有亲眼目睹天使的陨落,我才能将它再现在油画上。”
“不过,要是你愿意自首认罪,我倒是可以舍弃掉这幅画,留他一条生路。请你考虑清楚,不要拿他的命开玩笑。”
然后是易子胥隔了不久的回答,声音冷淡,却斩钉截铁:“好。你不要动他。”凌慎以的眼睛一热,心里暗骂:易子胥你是傻的吗?我可不是你印象中那个娇气少爷啊。
白西渐轻笑:“我估摸着,易子胥现在应该去警局自首了。”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居然笑出泪来。
明明要嫁祸成功了,为什么会流泪呢?凌慎以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