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1 / 2)
李道给纪纲去了个电话,他人已经到顺泉,问他们三个在哪里,李道把事情大致讲了遍,又估算一下时间,说今晚恐怕没法赶到顺泉镇,所以还按原来的计划,在绵州汇合。
纪纲说没问题,又聊两句便挂断。
分开走没什?么影响,除了在高塔村耽误些时日,后面应该会顺利。
天黑透,仍没找到地方投宿。
李道握着方向盘,绷直一条腿取出钱包,递给顾津:“看看还剩多少钱。”
她翻了翻:“不到八百。”大部分给了小伍,其他的都在纪纲那儿,他钱包里现金没有剩几张。
李道说:“除去加油,不剩什么了。”
顾津想起件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些东西,分别是银.行.卡、身份证件、折痕清晰的几?百块钱和顾维留给她的那张纸。前几?样是纪纲从加油站帮忙拿回来的,当时包包划了道?口子,被她扔了,这?些她一直随身放着。
顾津说:“有一张银.行.卡,是我这?几?年生活开销以外存下的,不多也?不算少。”
李道看向她,又垂眼看看她手指捏的卡片:“卡不能用。”
顾津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把那几张钞票展开,数了数:“四百,加起来刚好一千二。”
李道没吭声,这?段路较刚才平坦些,他踩实油门,稍微提速。
顾津说:“坚持到和纪纲汇合,应该够用了吧?”
李道看着前方,“嗯”一声。
之后车里有些静,两人没怎么说话。
这?几?个小时他们一直在赶路,顾不上吃晚饭,车前屏幕显示已经快九点。
“饿不饿?”久不开口,他声音有些沙哑。
顾津摇摇头:“刚才饿,现在还好。”她稍微撑直身体,歪头看一眼窗外:“小伍现在应该落地了吧?”
“不出意外差不多。”
顾津思索一会儿,犹豫着问:“其实我不太理解,都到了这?里,你为什么要他先?离开?”
“想他了?”
没理他的玩笑话,她又说:“你拜托的那个邱爷既然能帮我们出去,也?不差小伍一个吧。”
李道略一挑眉,没吭声,过?了几?秒,腾出右手放在她腿上:“妨碍办事儿,就你跟我多好。”
顾津不自觉抿了下唇,知道他在敷衍,也?不多问,轻打一下他手背,勾起他的指头,一脸嫌弃地丢回去。
李道顺势捏住她的手,送到嘴边轻啄了口,一并压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微微一笑。
又开半个多小时,在一处无?人的乡间公路上,李道忽然踩一脚刹车,倒回去几米,又调出手机电筒照明,这?才看见路边插了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写着“野外露营,前行五十米左转”,下方还画着鲜红的指向标。
顾津探头看了眼,又看看周围,这?条路上几?乎没有照明,两侧是荒地,靠他那方立着长长的蓝色工程围挡,里面架起塔吊,却漆黑一片,不见人。
自己这?侧倒是一览无?遗,远处是成片树林,在往后隐约可见群山轮廓。
这?样荒凉,根本瞧不出哪里是露营地。
她问:“真的有?”
李道回头:“看看去?”
顾津应了声好。
李道并不急着走,将?车停路边,下去到后面放了个水,趁这?会儿工夫抬起眼皮四下观察一番,见无?异样,才照着指引找过去。
前行五十米,绕过?围挡向左转,又在土路上颠腾十来分钟,果然看见一处收费的岗亭。
此处被人承包,同时提供露营物品等租赁服务。
李道只买了张门票,开车进去,顺着平缓山路盘旋而上,没多会儿到达一处宽敞空地。
这?地方很大,一路走来,整个半山被星星点点的光亮点缀,有人把帐篷搭在树林里,有的在草坪,有的在湖边,时间不算晚,食物香味时时飘来,还有朋友之间的笑谈声。
四处景致掺杂不少人工痕迹,空地建了一排原木矮房,少不了餐厅、卫生间、淋浴房等便利场所,只是荒山野岭,条件有限。
两人没打算搭帐篷,准备在车上凑合一晚。
找间餐厅随便吃了口饭,之后各自拿上换洗衣物去洗澡。
顾津出来时,李道没在附近,四下找了找,才见湖边坐着个高大背影。
她提起东西走过?去,晚间凉意渐浓,衬衫边缘不断扫着皮肤,顾津将?湿发拢到一侧肩头,脚步放轻,在他颈后轻吹了口气儿。
不出所料,李道狠狠抖了下,差点跳起来。
他早已听到身后动静,没有回头,知道是她,就是没想到这丫头明知道他怕痒,还这?样有恃无?恐。
李道目光又沉又冷,回头瞪着她。
顾津还半弓身,双手背在身后,调皮地伸了下舌尖。
李道冷哼:“你现在彻底不怕我了是吧?”
顾津想了几?秒,忽然勾起食指,在他脖颈发根处轻挠了下。
她动作又柔又慢,带点凉丝丝的触感,李道后脑像被电流击中,顺脊柱向下,仿佛千万只蚂蚁横行啃噬。他抖着肩膀,背过?手胡乱抓几?把,这?反应绝不夸张,他自小就这一个弱点,任谁碰一下都要加倍讨还回来。
李道咬牙切齿:“顾津,你是不是活腻了。”他浑身上下摸索个遍:“我刀呢。”
顾津一听这话转身要逃,可没等迈步,却被他拦腰捉回,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经落入他怀中。
她不禁轻笑,抱着手臂讨饶:“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道脸色阴沉:“还他妈笑?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是不是不知深浅?”他说完故意咧嘴舔了下门牙,见她表情一寸寸收回来,似乎真被唬住了。
他看她几秒,突然埋头,在她脸颊脖颈处乱咬乱闹,又拿刚长出的胡茬蹭她耳后,大掌也?攀上去挠她咯吱窝和腰眼。
顾津反应了下,再次咯咯笑起来,抱着手臂在他怀中左躲右闪,却怎样也逃不过?他的魔掌,浑身疼痒难耐,简直是酷刑。
李道弯唇:“还闹不闹?长没长记性?”
她摇头笑着,眼尾不经意挤出两滴泪,忽然之间,溢满的欢喜情绪急转直下,毫无预兆地变了味道,化成漫无天际的委屈和悲伤,眼泪越滚越多,瞬间便不可抑制。
李道愣住了,半天才拿掌根帮她抹掉泪:“开玩笑呢,当真了?”
顾津赶紧摇头,挣扎着起身,自己擦干泪。
他大概知道了原因,心中一叹,赶紧又把人搂回怀里,装傻哄着:“我错了,是我不对,我手又重了?”顾津抽了下鼻子,也?装傻应道?:“是啊,每次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