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1 / 2)
回村里之后,大伙儿先送周和和周父回了周家。
这两天也不知道刘氏怎么想的,竟然面子都不做了,扔下病重的丈夫,带着自己的幼子就回了娘家。
周和倒是无所谓刘氏回不回娘家,他不回来更好。周庆是刘氏所生,也是他亲弟,平日里虽不大亲近,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父亲若是醒来了,应当还是盼着小庆能回来一家团聚的吧。
“别想太多。”荣礼桓道:“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周和点头答应,心里却没真打算找他帮忙。荣小礼和他同为小哥儿,他怎好意思老找一个这么娇嫩的小哥儿帮忙呢?况且荣小礼在小哥儿里算是顶娇嫩的,平时晒不得累不得的,能去摆渡就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
周父整日昏睡,周和不仅要照顾他,还要赚钱养家,往后日子定然难过了。
荣礼桓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不过见他如此要强,又不好说了。
离开之后,荣礼桓先去了曹先生家。
荣礼桓这布还是送晚了,先生平时看起来结结实实的一个人入秋没几天就受了寒得了风寒卧病在床。他收下荣礼桓送的布匹,笑道:“这段日子我一直想在赵玉上场之前给他好好开开小灶,又要四处打点,还要教书,竟是许久没考较你了。”
先生有些自责,“幸而你不用科考,等赵玉一中举,我便会抽出时间来,帮你答疑解惑。”
荣礼桓看得挺开,“学生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记录起来,先生得空了再帮我答疑也使得。”不知想到哪里,他笑了一下,“况且有的疑问,我多看几遍书,就能在书里找到答案。”
曹先生闻言眉头松快了些,“倒是有些想念你做的零嘴儿了。”
“等先生病好了,就来我家做客,我做给先生吃,刚好看看学生新盖的房子。”
“可怜你一个小哥儿,无依无靠,却帮家里干了一件这么大的事。”
荣礼桓道:“有家里叔伯帮着,要省事很多。”荣礼桓话锋一转,“学生这段时间看了不少的书,但那些书都是古人写的书,写的也都不是本朝的事。虽说古今许多事本质相同,但始终不太真实,看那文章,仿佛雾里看花。不知……先生可有今人写的文章?学生想学习学习。”
曹先生极坦诚,“早些时候给赵玉攒了一本本朝进士文集,原稿还留着,勉强能一看。”
曹先生跟荣礼桓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他离开了。他现在没什么时间来考较荣礼桓一个小哥儿的功课,只想着为赵玉查漏补缺,恨不得什么都替他想到了。
荣礼桓想到在县里遇到赵玉的情形,他本该提醒先生一二的,但事情怎样他也不是很了解,平白在背后说人家,反而让先生觉得他人品不好。
只希望赵玉没有真去攀了那刘举人的高枝。不然,对先生的打击一定很大。
荣礼桓除了偶尔监工,再偶尔给猪屯点猪草,每日在家无事便是看书。
荣礼桓没怎么写过文章,看别人的文章时总觉得逻辑简单,很容易就看通透了。可是自己写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特别是有曹先生给他的好文章集做对比后,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文章做的不好了。
他倒也不会因此受到打击,毕竟自己才刚入门,刚入门就妄图和这些大佬肩并肩,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荣礼桓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进步,就以大佬们的文章为题,一一重写,中间夹杂了自己的看法。
荣礼桓前世虽是农民,但他不是那种一心种地,不关心国家大事的人。前世在外打拼,要时时对大事敏感,不然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或与颁布的发令背道而驰,多年打拼下来的家财,怕都要折进去的。
做文章,还要顺道练练字。
以前练字全凭兴趣爱好,现在则不同,练字已经成为了必须要做好的事。好在有以前的底子在,再用点心,不说写的如何震铄古今,把字写的好看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一昧只研究八股文章,人很容易被限制。荣礼桓在写八股文的同时,打算写一本关于农桑的书,写的时候边考察边写。与前世种地的经验两相结合,既能了解当今的形势,又能做出些有意义的事。
重活一世,既然有条件,他还是想尽量能留些什么的,也不枉他在这世上走一遭。
荣礼桓给书取了个名字,叫做《农桑治要》,他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开始拟目录了。
之后,村里人就经常见到荣礼桓在田亩间游荡转悠,一会儿和这位老乡唠唠嗑,一会儿和那位货郎聊聊天。
“荣小礼,不是叔说你,你这一天天的像什么话?”
荣礼桓没觉出哪里不对来。
那人一脸羞于提起,“你一个小哥儿,村里的汉子,村外的货郎走商都被你勾搭了个遍,你这让别人怎么看咱们村儿的小哥儿?”
这荣礼桓倒是没想到。
可他总不能因此就把写书的事耽搁了吧?
不同的土地适合种哪些农作物,农作物种植的时节以及种植的注意事项,这边的农作物卖到哪里最紧俏……这些都要了解。而以荣礼桓如今的阅历,他也只能看到本县的情况。
只看到本县的情况却都这么难,看来此事非一日之功啊。
接下来,荣礼桓没有因为别人的规劝有所收敛,只是写书一事,他刻意放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