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1 / 2）

我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的我认真捡尸，用断胳膊腿摆出了卐字，最后自己躺下加了最后一竖，面容圣洁慈悲。

醒来的时候月入斜窗，光芒被木格子分成数道落在床前的淡棕色地板上，轻薄的铺了一层。

有一道长长的阴影隐藏其中。

我抬头一看，银白色的刀弧驾于沉木之上，青黑色的佛珠绕了一圈垂了下来，杀人之刀与救人之佛纠缠在一起，这及其诡异的一幕吓得我瞬间就清醒了。

“什……什么玩意？”我脱口而出一句话。

那几乎贴脸的黑色佛珠让我打了个哆嗦。

尼玛……我就说我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人又摆佛教卐字真言。

阿呸，我说的是梦里。

“我是天下五剑之一，数珠丸恒次。在世人价值观数次改变的漫长时间里，一直在寻找佛道究竟为何物。”

室内有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好在我刚刚已经打破了静况，突然有其他人说话，也不至于吓的我一个激灵。

我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花衬裤，不禁松了口气，还好昨晚没喝太多清酒。也还好现在天气不是很热，裤子不会半夜自己脱掉。

不然继夏木津之后又会有人知道我今晚穿了黄裤衩。

等等，话说对方是个人吗？

我目光游离，又涣散，最后不得已只好聚焦看向了床头柜上的那把刀。

我见过那么多刀子精，我才不怕呢。

杀人刀我都不怕，更别提你这把佛刀了！

“汝可知何为佛？”

嘎？

在月光下，有些念珠黑到发亮，有些念珠白的透亮。通体雪白用莳绘技法勾勒着佛莲的刀配着青黑色的念珠，显得又残酷又美丽。

作为战国时期的老古董，我听过这把刀的传说。那个时候我国的佛教已经是一团糟了，并且还特别喜欢玩对立，但抓住按住两个斗的最凶的往上数，数着数着其实来自于同一座山的同一个庙。

天下那么多的寺庙其实都同根同源。

作为其中大头的日莲宗是最不亲武士的那一派，山头占的稳当，名号自然也是响当当。作为剑客的她可是连山头都不敢上去，生怕被叫住体会一把佛经的转读，唔囔囔唔囔囔，那才真是会要了命。

剑客跟佛门老秃驴相性是不合的，跟这把以佛字出名的刀大概也是不合？

看看，哪有刀子精大晚上到人枕头边上对月问佛的，他真的是找错人了，我建议他出门右拐找京极堂那个假神主。

神道教跟佛教还是能有一些共同语言的。

我从脑子里搜刮了半天，没想起来关于佛教的只言片语，记忆里只有一排排铮亮的光头。

真是书到背时方恨忘！

“舍弃。”我决定意简言赅，不跟他引经据典，两个字打发他成佛去，我好接着睡觉。

付丧神顿悟也是可以成佛的。

“舍弃何物？”男刀又开口，声音平稳像极了讲佛的僧侣。

月光镀于刀身，明光晃入眼帘。

“我老爹从前讲佛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舍弃一切皈依佛法，即能灭却一切罪业进而开悟。”

佛可公平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好人坏人死了都是一家人（佛）。说什么我佛慈悲其实跟京极堂的骨灰盒一个道理，不管是糖果还是茶叶都能一视同仁被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