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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05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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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整个驿站不知不觉变得安静一片,几乎只闻人的呼吸声,偶尔不知哪里传来的呼噜声。天近明时,早早地便有人在后院准备早膳。

本该因为陆漪在怀而睡得安逸的杨寻瑾,眉头不知何时开始,已是死死地皱着,额际冒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他的身子微颤,似被梦魇困住。

陆漪睡意惺忪地睁开眼,抬头看到他这副异样,立即彻底清醒。

她试着唤了声:“阿寻?”

他一时未有反应,没什么血色的唇瓣隐隐在说着什么。

陆漪便要贴近听一听,他忽地瞪开了眼,目中色彩将她吓了一跳,有恐惧、有杀意、有憎恨……每一种情绪似乎都到了极致。

他的目光落在陆漪脸上,陡地变得猩红。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翻身将她摁下,模样扭曲癫狂:“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手下力道之大,陆漪直接涨红了脸。

他死死地瞪着她,恨意狂乱地几乎吼出声:“你该死,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死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说着,他语中隐约透出了哽意。

他真的是在将陆漪往死里掐,怕死的本能令她的眼睛红了起来,有眼泪滑出,她极为艰难地出声:“阿……寻……”

眼见着她即将断气,他似受惊了般,忽然松开了她。

陆漪捂着脖子,不断喘着咳着,眼泪还在下滑。

杨寻瑾未起身,仍在上方死盯着她,直到眼里的色彩渐渐变得清明。

好半晌,陆漪总算缓过来气,但脖子与喉咙依旧疼得厉害,她红着眼看向他,声音沙哑:“你……”

他突然瘫倒在床,木然地看着床顶,胸膛起伏着。

后来他道:“我做了奇怪的梦,抱歉。”

陆漪没问他梦里有什么,也没说其他的话,只是垂下眼帘。

他侧头看向她,眼眸冷眯了下后,将她拦回自己怀里,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问道:“吓到了?”

她终于看着他问道:“你经常做噩梦?”

他道:“是啊,老梦到你欺骗我的感情,令我惨死。”

他说这话时,故意将她往自己怀里扣,让她看不到他脸上的恨意。

陆漪身形微僵,反抱住他:“我不会欺骗你,更不会害死你,就算是我死,也不会再让你死。”

杨寻瑾低头看着她:“再?”

她忙道:“我说错了。”

他抚了抚她的脑袋,没再说话。

二人没继续睡觉,就如此抱着,直到外头响起敲门的声音。

陆漪由他怀里起身过去开门,过来的是驿站的伙计,手里端着洗漱水和用具,她接过搁在桌上,又回头将门关起。

杨寻瑾坐在床边冷眼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转头看来。

他恢复清润柔和的模样,起身过去洗漱。

陆漪帮他理了理不怎么乱的头发,算是妥当了。

待她洗漱打理好自己,伙计又送了早膳过来。

用着早膳时,陆漪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杨寻瑾身上,惹得他对她道:“别走神,好好吃。”

“哦!”陆漪应了声,低头专注用膳。

驿站外,仪仗队已是整装待发,陆陆续续有人入队。

陆漪与杨寻瑾醒得早,便出来的也算早,他们站在辇车旁,与其他人一道等着熙华帝出来。

杨寻瑾的目光落在陆漪的脖颈上,瞧着那明显的一圈掐痕。

他伸出手,拇指在上头轻抚着。

慕紫灵由驿站走出,恰好看到这一幕,免不得一阵愤怒,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不等熙华帝,直接过去进了辇车。

跟在她身后的柳寂淮侧头多看了眼,注意到陆漪脖子上的痕迹。

他面露思意,目光落在杨寻瑾身上。

随着众人渐渐来齐,熙华帝与谢太后终于由驿站踏出,众人行了礼,目睹他们上辇车后,便也上去。

坐在辇车内,随着再次启程,陆漪在颠簸中似有困意。

杨寻瑾将她拉到怀里搂着,他道:“睡吧!”

陆漪便寻了个还算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里补眠。

皇陵离这个驿站并不远,后来不过两三个时辰,终于到了目的地。

仪仗队停在一处山间小道上,皇陵在一道峡谷之后,因着闲杂人不得前往,陆漪便与其他人候在原地。

正是陆漪有些发呆时,身子忽被石子砸中。

她抬眸见到往一边走的柳寂淮,等其离远有一段时间后,才佯装不经意地往他走去的方向去。

她靠近立于山拐角后的他,问道:“怎么了?”

他瞧着她的脖子,反问:“你昨晚经历了什么?被人差点掐死了?”

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她脖上留下的这痕迹,是被人掐的,而且不是往死里掐,根本掐不出这么明显的印记。

然而据他所知,她昨晚一直与杨寻瑾待在一起。

陆漪抬手触了下脖子,垂眸道:“你不要问。”

柳寂淮不悦:“以我们的关系,我怎么能不问?”

陆漪道:“这是我的私事。”

柳寂淮看着她,见她模样固执,便知自己定是问不出来什么,他唠叨起来:“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陆漪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柳寂淮给她递了包药:“拿着,就按之前我说的去做。”

陆漪接过药,应下:“知道。”

柳寂淮再看了看她的脖子,颇为气闷地走了。

陆漪等了会,也回到仪仗队。

她从辇车旁站定没多久,慕紫灵独自提前从皇陵那边回来,看样子,是直奔她而来的。

慕紫灵由她面前停下,目光也落在她的脖子上,后来笑了:“原来莜儿看得没错,你被掐过,是被寻哥哥掐的吧?”

陆漪没说话,往一边走了些。

慕紫灵见她默认,便更是心情大好。

她还以为寻哥哥对这贱婢多好,弄得昨晚她翻过来覆过去,难以忍下那口气,未想惊喜在这里。

慕紫灵讽道:“看来寻哥哥只是玩玩你,心情好了,哄着,心情不好了,欺着,贱婢就是贱婢,还真以为寻哥哥会用心待你?”

然而心情虽好,她见陆漪无视自己,仍有想抽其的冲动。

但这就算是狗,那也终归是寻哥哥的狗,她姑且继续忍着,待忌日之后,她成功将寻哥哥招为驸马,再来打狗。

她冷哼了声,转身走开。

约莫再一刻钟后,皇陵那边的人都闲聊着走了回来,杨寻瑾负手行在熙华帝身侧,在听着对方说些什么。

将熙华帝送到帝辇前,等其上去,杨寻瑾回到陆漪身边。

他抬手抚了下她的脑袋,踏上辇车。

陆漪被他拉上坐在旁边,又有些走神。

杨寻瑾问她:“在气我掐了你?”

她回神摇头:“没有。”

她怎么可能生他的气,她欠他已经够多,就算他真的也重生回来要了她一条命,她也死不足惜。

她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杨寻瑾伸手托住她的腿弯,将她搁到自己怀里坐着,他搂紧她,蹭着她的脑袋,眸中透了些许复杂的思绪。

仪仗队踏上了回程,两三个时辰后,回到驿站。

今晚再在这里过夜休整,明日回都。

因为时辰尚早,便有不少人或是坐在大堂内闲聊,或是出去闲逛。

杨寻瑾素来喜静,自然是回到房间。

这一次陆漪没问他是否饿,直接吩咐伙计送来他爱吃的膳食,非得拉着他用膳,自己陪着。

杨寻瑾没说什么,由着她。

二人静静用着膳,蛮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过话,直到陆漪见他吃得差不多,便倒了杯水递给他:“喝了。”

杨寻瑾瞧了她一眼,接过喝了口。

她又道:“全喝了。”

他便依她的,一口喝完整杯。

陆漪问他:“吃饱了?”

他应了声:“嗯。”

陆漪稍顿,便起身站在他身旁,又倒了杯递给他:“喝。”

他接过杯子,又是一口喝净。

陆漪继续倒水,本欲再递给他,后来想了下,还是放下杯子,直接道:“待会你别喝水,可以吗?”

他瞧着她,未问原因,只应下:“可以。”

陆漪觉得不放心,怕他忘记,便又将倒好的一杯水递给他:“喝。”

他似觉得有些好笑,接过老实喝下。

陆漪舍不得为难他,没再固执倒水逼他喝,低头收拾起桌子,见他撑着脑袋假寐时,拿出柳寂淮给的药全数倒入茶壶中。

她收拾了残羹剩菜,端出房间,将不远处的伙计唤来。

杨寻瑾睁开眼,看了眼她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拿起茶壶往杯中倒了些水,他端起轻闻。

陆漪将托盘递给伙计,转身恰见这一幕。

她愣了下,立即过去道:“你干什么?”

他未语,将茶杯缓缓放下。

她盯着他的脸,又问:“你喝了?”

他目睹着稚嫩小脸上的紧张之意,颇为无辜道:“喝了。”

陆漪看了眼那杯中量不多的水,语中有了些恼意:“你怎么又喝水?”

他道:“渴了。”

“你渴得真快。”陆漪下意识嘀咕了声,便抬眸紧盯着他的脸,问道,“你现在什么感觉?”

他将她拉入怀中,轻啄了她一口:“想亲你的感觉。”

话罢,他便低头含住她的嘴,密密实实地夺了她所有呼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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