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 142 章(1 / 2)
《[网]球》这本体育杂志,顾名思义,他们只刊登与“网”有关的球类运动的各类消息。
网球有网,篮球有网,排球也有网,甚至连只有球门带网的足球也被囊括其中。
在不胜枚举的体育讯息杂志中,《[网]球》的娱乐性显然大于权威性。
这种杂志的记者通常不会问什么刁钻问题。
凭借这些年里积攒下来的受访经验,宫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同时在心底预测着对方待会可能会问出什么问题。
对这次比赛有什么想说的估计不会有,这些杂志都比较忌惮选手的心理状态。刚刚结束比赛肯定不会主动来刺激他们。
但关于双胞胎的问题肯定少不了。剩下的大概或多或少会牵涉一点个人隐私的部分……比如说喜欢吃什么,不训练的时候会去做什么之类云云。
而最后,面前的年轻男人,他肯定会说:期待二位今后的出色表现。
没意思。
宫侑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周围人来人往,举着摄像机握着话筒的各种媒体人员穿梭在其中也丝毫不会令人觉得稀奇怪异。
毕竟本来就是这样瞩目的场合。
比赛结束与颁奖落幕仪式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整理时间。
赶着这个空隙,宫侑和宫治被赶出来接受了采访。
说起来他为什么非要接受这种采访不可?
就因为比赛刚刚结束,他们看起来很有空?
根本就是扯淡。
从输掉比赛的那一刻起他便再次回到了起点,哪有什么功夫去回答这种问题。
可教练说你要去,你应该去。
如果你的目标是在将来成为一个职业运动员,那么这些目光和镜头,以及记在纸上或者手心里的问题,或早或晚你都要经历。
排球或许是单纯的,但长大以后的世界却是复杂的。
要是你能出名,将来你还要挪出更多的训练时间去接代言、拍广告、参加线下活动……别露出那副吃了两公斤芥末的表情啊,这可都是你将来实打实需要面对的东西。
所以宫侑来了。
而既然他在这里,那么便理所当然地也要带上宫治。
宫侑和宫治虽然厉害,但宫双子才是他们互相成就得来的最强武器。
然而这位记者偏要问:“宫侑君和宫治君,有没有设想过将来和兄弟分开后的情形?”
“你是指从家里独立出去?”宫侑挑了下眉。
“啊,也有这方面的疑问。不过我更想知道二位将来应该是都有继续打排球的打算吧?”
宫侑说:“有。”
宫治说:“谁知道呢。”
记者也没想到赛场上默契得像一心同体的宫双子之间会出现分歧。
他无措地“啊呀”一声,尴尬地收紧手里的录音笔,主动打起圆场:“两位宫君都还很年轻,未来还充满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
——所以你们说得都对,都对。
可这种说法并没有让宫侑感到高兴和满意。
在这个记者提问之前,宫侑还从没想过宫治将来不会打排球的这种可能性。
这个问题的荒谬程度听来简直与问他“如果某天宫治被车撞死了你会怎么办”一般不相上下,好在它很快被略过了。
“来之前我们在网上收集了一些一直有在关注宫侑君和宫治君的人们想要对你们提出的问题,不知道二位是否愿意作答一下?当然,如果有感到冒犯的地方完全可以保持沉默。”
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他还有说不行的余地吗。
宫侑藏好自己的情绪,扬起嘴角:“我很乐意,对吧?治。”
明明在心底都快把白眼翻出眼眶了吧。
宫治默默地瞥了一眼宫侑,含糊地应道:“啊。”
“十分感谢,我会尽快完成提问的。”记者眉开眼笑地将录音笔重置,“那么,关于两位的第一个问题是‘双胞胎之间真的存在心灵感应吗’?”
“并不存在。”
“不如说存在才是灾难啊。”
“把自己的大脑完全暴露给另一个人看,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行的吧。”
“光是想象一下就很恶心了。”
记者:“………………哈哈,原来如此,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双胞胎是这种想法呢。”
怎么回事?!这对兄弟难道不是相亲相爱的类型吗?!
啊啊啊啊!看来这个问题不能用了!
下一个!
“‘宫侑君和宫治君的配合太默契了,想知道从母胎开始就这么要好的两个人会有吵架的时候吗’?”
“问这个问题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当然会啊。就算是和老妈都会吵架吧?何况只是兄弟。”
“不仅吵,严重的时候还会打起来哦。”
“啊说起这个,治这家伙已经打输过很多次了,请务必把这个必写到报道上去。”
“哈……?明明每次伤口更多的人是你吧?”
“……”
还是换到下一个问题吧。
……
……
走出观赛区人声依旧嘈杂。
不少是像他们这样单纯不想看颁奖典礼的人,也有大概不想再在那个留下了太多伤心与遗憾的空间里停留、背着自己的行囊坐在场馆中长凳上发愣的人。
最鹤生和岩泉一选了个视野还算开阔的地方,等及川彻回来。
自此期间最鹤生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单词本。
她低下头,呼出的气息被口罩和围巾扑回脸上,镜片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再戴回去,小心翼翼地呼吸,而这么做当然只会是治标不治本浪费时间。
岩泉一索性帮她把眼镜摘了,一把揣进兜里:“别看我,背你的。”
他皱起眉头的样子有点凶,不是想要吓唬她的那种纸老虎似的凶。
虽然岩泉一不像及川彻,这几天不曾对她的着装发表过意见(在及川彻的不懈嫌弃下,她好歹把那顶不合头围的帽子给摘了),但他看到她这副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唯诺又狼狈的样子,也难免有些冒火。
最鹤生也不觉得委屈。
被她棕色的眼睛眨呀眨地望着,岩泉一又只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傻瓜吗你是……”手掌细软的触感让他不禁道出自己的隐忧,“你这样以后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东京离仙台太远了。
他和及川彻都没办法照顾到她。
最鹤生也从来没离开他们那么久过。明明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如果真的不适应东京的氛围,她早就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