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你们瞧,三丫头多懂事,就这么定了,二儿媳妇留在家里。”吕氏根本不给薛平景反驳的机会,直接下了指令。这一唱一和的,话都给说完了,郭氏还能说个不字?
赶鸭子上架,是怎样的感受,薛平景深深地体会到了。
他明白娘是担忧瑾秋的婚事,所以不愿错过赏梅宴这般好的机会,既然大哥的女儿都出席,不带上三弟的女儿也站不住脚,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在同僚面前厚一次脸皮,若是能换来三丫头一个大好姻缘,也是值得、
转而对郭氏说出了他的决定:“既然娘开了口,你就留在府中。”
薛瑾夏看着得意洋洋的薛瑾秋,不自主地挑起了眉,也不知道瑾梅知道后,会露出何种表情?
待道别后,车轱辘载着四人一路碾过长街上的积雪,留下两行印记,缓缓向庞府进发。
三姐们同乘一辆马车,虽然拥挤了些,但是大冬天里也添了一丝暖意。
薛瑾秋撩起车帘看了眼寂静的梨花巷,许是大冷天的缘故,街道上也瞧不见几个人影,百无聊赖时目光落在薛瑾夏的身上,突然甜甜地笑了下,可是那抹笑容却叫薛瑾夏的背脊有些发凉。
果然,她没头没尾地道了句:“对了,二姐,刚才出门时祖母嘱咐我,让我一会同二伯父说,她老人家想听玉堂春唱戏。”
薛瑾夏故作不知地回了句:“玉堂春吗?我听说他过些日子会在春熙戏楼里登台,若是祖母想听,妹妹应该早早准备好票,据说上一场戏虚无坐席。”
“你让祖母去春熙戏楼里听玉堂春唱戏!”薛瑾秋的嗓音尖锐,简直不敢相信,二姐竟然敢说出这种不将祖母放在眼里的话。
薛瑾夏满脸迷茫地看着她,仿佛对于她突然彪火并不知道缘由,依旧不痛不痒地说:“不是三妹妹说,祖母想要听戏?上一次祖母提起玉堂春,我就特意命人打听过,玉堂春下一场戏还是要在春熙戏楼登台,提前买票,错不了。”
……
“二姐姐真是会说笑!祖母那么大的年纪,若是去了春熙戏楼听戏,到时候人山人海,旁人不小心将她老人家撞倒了怎么办?二姐负责得了吗?”薛瑾秋的嗓门格外洪亮,哪还寻的着平日里的甜美。
然而,薛瑾夏不惊也不怒,只是点了点头,一脸恍然大悟之色:“三妹妹说的有道理,若是有人将祖母撞了那就是天大的罪过,既然不能去春熙戏楼听戏,三妹妹说要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
眼看着问题又推了回来,薛瑾秋却是一脸不甘心,倘若提议在府里搭建戏台,那所花费的银两势必要四房均摊,走公中银钱,她爹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司府厅仓大使,那微薄的俸禄也只能够养家糊口,哪有多余的银子给祖母建戏台?
她本想着让二伯出面召来玉堂春所在的春和戏班,依二伯的性子,必定揽下一切建戏台的费用,那她们家非但不用出银子,还可以讨得祖母欢心要来赏赐,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
何曾想,二姐竟然让她开这个头给祖母搭建戏台,这个结果势必代表三房要掏银子,她自然不能被牵着鼻子走,道出一句建戏台请玉堂春进府唱戏。
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胸口压着一团火灼得她险些岔气。
薛瑾夏好笑地看着她,微微扬起唇角,自说自话地阐述道:“我记得三妹妹上次说过,可以在府里搭个戏台,再请玉堂春进府,那祖母就可以不出门也听到惦记的曲了。”
这话刚落,薛瑾秋的嘴角终于抽搐了下。
坐在一旁的薛瑾春没忍住,掩嘴轻笑,仿佛也看出来了里头的弯弯绕绕,三叔的俸禄供完三房的日常开销,结余已经不多。如今年关将至,势必亲朋好友走动还要花大量银子,若还要给祖母建戏台再请当红名角玉堂春,只怕是要囊中羞涩。
本来请玉堂春进府唱戏哄祖母开心,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薛瑾秋不该拿鸡毛当令箭,再盘算着二房的银子给自己做人情。
眼看着薛瑾夏目光犀利地瞅着她,薛瑾秋终于败下阵来,干巴巴地回道:“二姐说笑了,请玉堂春进府唱戏还要搭建戏台,如今年关,在外头也请不到工人,上哪寻人搭建戏台?待开了春,再说吧。”
薛瑾夏也晓得这个三妹妹是个识趣的人精,开个头她就知道话里的言外之意,如今自己寻了台阶下,薛瑾夏也不再咄咄逼人,便点了点头:“三妹妹说得对,来年春暖花开,工人们返城,工价也低,再搭建戏台不迟。”
薛瑾秋只得点都称是,不敢再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