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洗衣(2 / 2)
高玥儿见董明蕙上钩,于是又道:“这曾依斐进了府,恐怕没那么简单,谁知太子是因为汤兰心还是为了能看上两眼曾依斐才宿在那里的,您可别忘了,曾依斐可是住在汤兰心那个院子里的。”董明蕙一阵沉默,将信将疑道:“不会吧,曾依斐是被二皇子退过亲的,太子殿下即便有心也不可啊!”
“您可别忘了,曾依柔也曾是别人的未婚妻,还不是被太子殿下看中硬入了府?”久不发言的候今雪稳稳补充着,正像是一记闷棍正敲在董明蕙的头顶百汇。这下惹得董明蕙对此深信不疑,她认为,只凭汤兰心怕是没那个本事将太子留下。
“汤兰心有什么,眼下除掉曾依柔才行啊。”高玥儿这会终于挺直了腰板儿挑眉轻笑起来。
这一夜,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太子府里不知有多少人睡不着。
段暮天未亮时便进了宫,曾依斐来看她时见她面容倦怠却欣喜,便知她一夜激动的也没怎么合眼。
太子前脚才走,太子妃便差遣艳红过来,艳红手捧着一檀木托盘,上盖一方丝绒锦布。
“奴婢给汤良娣请安。”未等汤兰心开口,艳红便自行起身。
汤兰心虽然心有不快却也不好责备,只好笑问:“艳红姑娘怎么来了?”
“回汤良娣的话,太子妃她说她最喜欢的一件金线袄子有些脏了,所以特命奴婢拿来交给良娣,劳烦良娣亲自为太子妃清洗。”
话尾音如同钩子,连带着汤兰心的笑容一齐坠地,终是忍无可忍冷声道,“难道是太子妃屋里奴婢不够差遣了吗,若是的话我屋里倒是能省出来两个闲人替太子妃洗衣裳。”
“良娣有所不知,这袄子是金线织成以貂绒打底,上连的这些玉珠单拿出来哪颗都价值不菲,若这么珍贵的东西从那些奴婢的手里过了,可不就糟践了。太子妃说良娣您一双玉手最为柔软秀美,满京城怕也找不出第二双,所以这袄子也就只有您能洗。”
沉吟片刻,汤兰心勉强压抑住心中怒火,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论如何推脱她都会有说辞堵住她的嘴,这次来就是有备而来,这样来找麻烦,无非是因为昨夜太子宿在了这里。
汤兰心目光望向曾依斐,曾依斐微微点头,给她使了眼色。
这她才应下来,“好,你放在这里吧,我洗好后,会命人送到太子妃那里的。”
“太子妃吩咐奴婢就在此亲看着您洗,毕竟您是第一次洗这袄子,手生。对了,太子妃还刻意吩咐,说这袄子珍贵,不能用热水或温水洗,怕温热的水洗了会浮毛伤线,只能用井水,就这天寒地冻刚打上来的井水最好了。”连艳红的眼神中都嚣张的带着挑衅,没有半分惧怕汤兰心。
汤兰心双手骤然握住桌角,怒视艳红,这等羞辱她如何能忍。
曾依斐见此刻剑拔弩张,心中暗喜,随即开口道:“那艳红姑娘在此稍等,我替良娣净了手便过来。”
说着,便上前一步将汤兰心从榻上扶下来,朝内房走去。
“她就是故意的,她怎能这样羞辱我!”汤兰心气急,连带着整个人都在抖。
曾依斐低声好生劝慰道:“兰心姐姐别动气,气大伤身,你明知道她就是故意来刁难你,又能如何。”
“昨夜太子才宿在我这里,她今日便按耐不住,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妒妇,我要等太子殿下回来给我做主,这衣裳我不能洗!”汤兰心从前默默无闻,太子妃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这般羞辱还是第一次,过去只见她处处刻薄曾依柔,不曾想,今日便轮到自己了。
“她既然敢来,便是不忌惮太子殿下,她这显然是想了万全,即便太子过问也是有说辞的,况且眼下艳红就在外面,这会儿怕是拖不过去,还不如就给她洗了,太子回来即便不能罚他也会万般心疼姐姐,眼下在太子跟前得宠比什么都强。”
曾依斐说的入情入理,倒是没有让汤兰心有任何疑心,她自信从前做的天衣无缝,曾依斐不会知道,所以眼下对她十分信任。
“我咽不下这口气。”汤兰心一口贝齿咬的咯吱作响。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才在府里,往后进了宫时日更漫长。”曾依斐拍了拍汤兰心手臂以做宽慰,“我去院中找人打水,看看能不能趁艳红不备给你兑些热的,再不济也好过那刺骨的冰水。”
说罢曾依斐便出了门,找了个小婢女来后院打水。
小婢女将木盆放下,便撅到井口卖力打水,费了半天力才提了一桶,小心翼翼的倒入木盆中,又回身将打水的桶扔入井中。
见四下无人,曾依斐便道:“咱们太粗心了,才拿了一个盆,哪里够用,我见你自己打水也费力,你再去取个盆过来,顺便再叫其他人来。”
小婢女一听自然愿意,痛快应下便跑开了,曾依斐眼疾手快将头上发簪拔出,拧开发簪上的关窍,弯身对准木盆,细溜的一串粉末顺势而下,尽数落入盆中瞬间化开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