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京城西处一角,立着一座三层楼台,夜晚灯火通明,喧嚣热闹,不断有丝竹之音从内飘出。那里正是城中最大的青楼百花楼。
老鸨为了保持自家的金字招牌,挑选入楼的皆是绝色佳人,也经常搞些活动引人眼球。楼里装饰豪华,消费动辄上百两银子,来的多是达官贵人,或者出手阔绰的江湖豪杰。他们此刻正坐在二楼的厢房里,等着看一楼即将进行的花魁大选。
“黄兄,你听说了吗”,嫖客甲摇着扇子,色眯眯道:“这次参选的姑娘中,有一人国色天香,我见犹怜,最关键的啊,还未被开\苞。这百花楼可会做生意了,花魁选举连同初夜拍卖一起呢。”
嫖客乙连连点头,将钱袋子往桌上一拍,说:“当然听说了,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的,百花楼的美女不罕见,罕见的是青涩的雏儿。”
嫖客丙嘿嘿一笑,说:“张兄,原来你好这一口,你在床上可得多些疼爱,可别吓着人家了。”
三人越说越下流,越笑越大声,全然不顾这淫词秽语传了出去。
乔装打扮成男人模样的秦婉柔站在隔壁厢房的窗户边,被迫听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她一下下地敲打着窗沿,两眼盯着一楼中央的红台,芒刺在背。
阵阵靡靡之音响起,引人瞩目的花魁大选终于拉开序幕。
先是老鸨上台,作了一番拉动气氛的介绍,接着便是楼中的姑娘陆续登场。
第一个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黄色纱衣的姑娘。她那身衣裳极薄,在周围灯火的照射下,美好的身材让人一览无遗。这还不够,当她走到红台中央的时候,她干脆将纱衣解开,露出里面的大红肚兜,还往后弯了弯腰,将胸脯挺得如同小山。
这一充满□□味道的举动,引来了二楼宾客的阵阵叫好,有一男人高喊:“一百两。”
“我出两百两。”另外一个男人不甘示弱。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四百二十两!”
出价声此起彼伏,最后定格在四百八十两。
老鸨得了个开门红,笑得合不拢嘴,她招呼黄衣姑娘下台,继续接下来的选美。
第二个姑娘一身异域打扮上台。她的上半身只以布料遮住了重点部位,露出了纤细的腰部。
她随着欢快的音乐不断扭动着,又做了一些高难度的动作,似乎不把花魁头衔夺下誓不罢休。可惜宾客们并不太吃这套,她最后以三百两结束了拍卖。
秦婉柔耐着性子看了一会,也算见识了楼里形形色色的姑娘。她们或自愿,或被迫,脸上都挂着浪荡的笑容,使出浑身解数讨男人的欢心,就为了让自己能卖个好价钱。她不知道她们这样是不是在青楼的生活就会好过一些,她只感到了身为女人无能为力的悲哀。
她曾经抱怨过命运对她的残酷,她的双亲和那个属于她的秦家,早早就只能在记忆中寻找了。
但是,命运也给她送来了师傅。师傅教她习武,给她讲江湖的经历,在每一个她泪流满面的夜晚哄她入睡。师傅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过去的种种磨难终究化作了今日的选择权利,现在的她有学识有武功,足以在这个男人掌握话语权的社会中,拒绝沦为他们的附庸。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秦晴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当秦晴穿着穿了等于没穿的衣服在台上出现时,楼内的口哨声、起哄声、淫\笑声不断响起。
秦晴本来脸皮就薄,现在更觉十分屈辱,头低得不能再低,只恨不能立刻钻进地底。
有好事者在二楼喊道:“抬起头给爷瞧瞧。”
秦晴没动,双手揪着少得可怜的布料,整个人不断颤抖。
“有趣,有趣”,那人看着秦晴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变态的快感。他大笑一声掏出碎银,往秦晴身上砸去。幸好他的力度不大,银子又小,只砸到了秦晴的小腿,再咕噜噜地滚到了台上。
楼内的喧嚣停了一下,继而发出更大的笑声,男人的同伴纷纷掏出银子仿效,不一会台上的碎银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秦婉柔看在眼里,眉头紧成了一个结。她死死抓住窗沿,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处理——
这里是皇城根下,万事皆要考虑周全,如果意气用事,两人都只能沦为逃犯。
老鸨怕砸到秦晴这颗摇钱树,赶忙上台圆场。她挥了挥手,平复了众人的戏弄,又偷偷在秦晴腰后用力掐了一把,小声道:“是不是打得还不够?”
秦晴自从被官府判入青楼以来,每天都受尽折磨。起初她态度强硬,就算挨饿也不屈服,躺在床上滴米不沾。老鸨和龟奴商量后,担心她饿瘦了有损面容,改为用特制的鞭子每日鞭打。那鞭打在人身上奇痛无比,却不留一点伤痕。
任秦晴意志再坚定,被打得多了也承受不了,她不得不屈服于老鸨的淫威,乃至现在一听到“鞭子”两字就噤若寒蝉。
秦晴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目光闪烁地看了二楼一眼,表情就像一只误入猎人陷阱的受伤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