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尾草(1 / 2)
在梁司严根据影子的指向调整了行进方向四个小时后,树木开始频繁出现,雪原上不再是光秃秃一片,阿成看着远处树林边的小木屋,惊讶道,“喂你好像真的猜对了,前面有房子!”
然而等两人满怀希望地走到屋子前才发现,这屋子根本只是一个孤零零的护林小屋,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阿成拨弄了两下冰冷的铁炉,丧气道,“自从战争爆发以后,很多矿场都停产,人们流离失所,哪里还顾得上守林,守得再好炮弹落下来总归都是要化为灰烬的。”
梁司严摸索着周围的东西,用手指去勾勒环境,“雪原上荒无人烟,还需要专门来守林?”
阿成用一种你真是孤陋寡闻的眼神瞅他一眼,道,“雪川人少树木更少,要是没有专门的人来守林,这些树早就被砍回去当柴烧了,毕竟比起昂贵的煤炭和能源,这些树可便宜多了。”
梁司严倒没想到还有这种原因,“我正准备夸你们雪川人生态保护意识好。”
“呵呵,比不上你们星原人,有钱有势,用的都是从我们雪川地底抽出来的稀有能源。”阿成讽刺道。
梁司严没理他的挑衅,摸了张椅子坐下。雪川国的土地下埋藏着丰富的能源矿藏,可民众自己却用不起,甚至需要偷伐树木来烧火取暖,真是可笑。不过比起关心雪川国的民生问题,他觉得有更现实的难题摆在面前,“所以我请问一下,这屋里有煤炭或者能源可以取暖吗?”
阿成四处看了一圈,耸耸肩,“没有。”
“那守林的人是怎么生活做饭取暖?”梁司严问。
“砍树呗,”阿成不以为意地说,“进来之前我看到外面有几棵树桩,就地取材嘛,多省事。”
梁司严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种做法。
十分钟后阿成用在房后找到的木柴生起了火,木屋里逐渐暖和起来,阿成脱掉厚重的外套,舒适地长叹了一口气,“我发现外面的树桩似上砍伐痕迹挺新的,可能不久前刚有人来过,咱们要不就在这儿等等吧,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的。”
“要是你猜错了呢,”梁司严靠在椅子上,脸色平淡。
阿成将屋里的每个角落都翻找了一遍,最后在床底下的暗格里发现了几包密封保存的干粮和冲泡饮料,语气里顿时充满了轻快,“猜错就猜错,又不会少一块肉。猜我找到什么?”
梁司严不说话,他也并不在意,自言自语高兴道,“吃的!藏这么好,要不是我从小擅长找东西,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正好有点饿,先煮这个吧。”
接下来屋子里响起了烧水做饭的声音,梁司严听着阿成口中哼唱的小调,不知为何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肉粒混合着粗粮煮得稀烂,因为调料放得少所以滋味不算美味,但阿成还是吃得津津有味,锅底都几乎舔干净。
“好几天没吃热乎东西了,馋死我了,”他砸吧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梁司严看,“左边一点,再左一点,哎呀歪了,看戳到碗外面了吧。”
梁司严手上一顿,不堪其扰地表示,“我吃东西喜欢安静,能劳烦你闭上尊口吗?”
“哦,我正好相反,吃饭就喜欢热闹,不仅喜欢说还喜欢找人说,”阿成将锅随手放在一边,站起来伸了个满足的懒腰,踱步走到梁司严身边,“要不要我喂你啊?看你这费劲的。”
梁司严停下手,很认真地问他,“老实说吧,你是不是没吃饱?”
“......有点,”阿成弯下腰凑到他面前,两人鼻尖相隔只有一个巴掌的长度,“怎么?你要让给我吃?”
梁司严侧着脸避开他的呼吸,“我建议你要么再去煮一锅,要么多喝热水。”
阿成轻笑了一声,“你害羞了?”
“......我是替你臊得慌,”梁司严冷言冷语,“你能离我远点吗?这屋子虽然小,但应该不至于容不下你。”
但他的嫌弃非但没有让阿成望而却步,反而加深了他恶作剧的兴趣,主要的表现就是晚上睡觉时非要跟梁司严挤在一起。
“你睡床,我在火边坐一夜就行,”梁司严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
“懂不懂环保,虽然守着一片树林,但也没有富裕到让你尽情烧一晚上的柴火吧。”阿成大义凛然地教育道。
“那就不烧火。”
阿成痞里痞气地踢了他坐的椅子一脚,“你是不是不行啊,怂成这样,只是同床又不是要强/尖你,没必要这么正派吧?”
梁司严并不在意他说什么,摩挲着手指闭目养神,“我累了,别吵我。”
“......”阿成瞪着眼睛看了他半晌,低骂了两句后在简陋的木床上躺下了。
半夜炉火渐渐熄灭,梁司严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眼睛虽然闭着但神思却无比清醒,满脑子都在分析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他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个阿成应该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无关人员,光是对方Omega的身份就已经十分巧合。
阿成会是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吗?
黑暗里,阿成的声音突然响起,“喂,你真的不上来睡吗?坐一夜你的腰明天会断掉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