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花(1 / 2)
两个捕快查看了一下程姑姑的伤势,连叫大夫的话都还没说完,人就断气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怎么回事?谁杀的人!”一个捕快抖了抖腰上的佩刀,厉声质问在场众人。
下人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梁司严察觉到捕快怀疑的视线,淡淡道,“杀了她的,不是人。”
“胡言乱语!不是人还能是什么?”捕快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惹恼,刷地将刀出鞘一半,狠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我看你就十分可疑,旁人都离得远远的,你却一反常态站在院子里。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梁司严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债主。”
两个捕快狐疑地盯着他,都是满眼的不信,“债主?”
这时,程管家不知从哪个旮旯钻了出来,动作浮夸地指着梁司严怒骂,“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混账!害死我家二奶奶不说,现在还杀了姑奶奶,两位捕爷,一定要将这个杀人凶手缉拿重判,还我程家一个公道啊!”
梁司严看了一眼程管家,嘴角翘起一个冷笑,“要说心狠手辣,谁人比得上程家当家大少爷程麒?谋财杀妻,恩将仇报,真是枉生为人!”
“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家大少爷明明带着大少奶奶一起外出访客去了,又怎么可能杀她!”程管家用一种不屑的表情对着众人,可就算他再掩饰,还是无法完全遮住从内里透出的心虚。
其实关于是不是程麒杀了柳嫒娘这一点,梁司严也只是推理并没有断定,方才那么说也不过是诈程管家一诈,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被他押中了。
“真相如何,只要仔细一查就知道,”梁司严不疾不徐地说道,“不光是我姐姐,还有程二奶奶,甚至更多不为人知的性命,都丢在了程家这座表面光鲜内里腐臭的宅子里,外人只知道程家如何大富大贵,却永远想不到当家之人是如何草菅人命道德败坏的!”
“你!胡言乱语!”程管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甚至当着这许多双眼睛抖落出来,色厉内荏地喊叫。程家的这些腌臜事跟他是脱不开干系的,身为程府的管家主人的走狗,哪些带血的事他没沾手?哪个枉死的人他不认识?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活路,也得弄了柳不寻!
“疑点甚多。”两个捕快在一旁交换意见,“我看还是上报案情让衙门里再派几个人手。”
程管家一听当即慌了,脸上晦暗不明,神色变了几番,虚伪变成阴狠。
图穷匕见,疾风忽起!程管家抽出了袖里的匕首!
梁司严只觉一道黑影朝自己扑来,刀刃掀起的杀气让他顿感威胁,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侧身躲开,紧接着顺势抬腿一踹!
砰地一声闷响。程管家狠狠撞在花坛上,捂着胸口痛苦哀鸣!
两个捕快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指着程管家怒骂道,“大胆!公差在此你也想当众行凶!”
程管家被捕快毫不留情地反手压在地上,他粗喘挣扎,鼻尖闻到的泥土里仿佛透着一股血腥,刺激得他更加疯狂,“他才是杀人凶手!你们不要被他蒙骗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惨叫,下人们惊慌哭喊的声音四处逃窜,哀叫连连。
“啊!!死人了!”“救命啊!!有鬼!”
恐惧像传染病似的互相感染,逃命、躲避,偌大的府里乒乓四起,转眼就人去楼空。
两个捕快对视一眼,神色严峻,连程管家也被吓住了,又死人了?外面不是正在作法抓鬼吗,怎么还是在闹鬼。
“蠢货。”语气淡淡的声音响起,程管家凶狠地抬起头来,对上梁司严冷漠的脸,“费尽心思,得到的也不过一场不长久的富贵,程麒还不露面吗?再继续躲藏,程家可就真要灭了。”
梁司严话音刚落,一阵阴风骤然刮起,院里大树上的最后几片枯叶被席卷一空,院里唯剩的两盏灯笼噗地一下全灭了。
“怎么回事!”“谁又在装神弄鬼!”两个捕快火道,一个不察手下按着的人呲溜爬起来,跑了。再一回头,连那柳不寻也不见了,院里唯独剩下那死相凶残的程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