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心疼(1 / 2)
许长安脑海空白了一瞬,他说什么?
皇帝受伤,随行的明卫暗卫皆胆颤心惊:“公子!”
皇帝面色苍白,眉心微蹙,气势却丝毫不减,沉声吩咐:“送他们去京兆衙门,让谢临渊查清楚他们受谁指使,一个都别放过!”
“是!”
也?不过?是片刻间,闹事的人被清理走,连同?门外那口棺材一起。
金药堂只留下店中伙计和几个侍卫。
许长安右手不受控制地轻颤,鼻腔酸涩得厉害。
她近来知道了?他对她仍有情意,然而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他对她的感?情,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深。
明明一开始是她骗了?他,明明前些?天他还?对她那么坏……
许长安伸手欲查看皇帝的伤势,却被他按住了手。
皇帝黑沉沉的眸子紧盯着她,固执地问:“还?作不作数?”
“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啊。”许长安焦急又无奈,“怎么作数?你又不可能只是承志……”
他的伤口在后背,如果伤及内脏,那可是会死人的啊。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想些有的没的?
她不顾皇帝的阻拦,偏过身,探头看去,终于看到了他背上的伤处。
匕首已被拔/出,冬日衣衫厚重,但明显可以看出,鲜血将?衣衫的颜色染得更深了?一些?,而且血还?有继续流之势。
唯一庆幸的一点是,刺的位置有些?偏,应该没有伤及内脏。
可许长安的心仍提的高高的,因为失血过?多也?会?死人,她不能让他有死亡的风险。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替他止血:“小五,快拿止血药!”
惊慌失措的小五回过?神,连忙翻了止血药出来。
好在这里是金药堂,治疗外伤以及病症的药都有。而且金药堂的治伤药向来是一绝。
许长安迅速接过。
小五又匆忙去准备裹伤的细布以及热水、剪刀。
皇帝声音极低:“怎么不可能?做承志还?不容易?不就是不吓唬你,让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不设三宫六院么?”
方才她所担忧的,说来说去,也?不就是这几点吗?
她的担心焦急稍微取悦了他。他唇角微勾,对自己说,既然承志那个傻子能让她心甘情愿共度一生,在她面前做承志又有什么难的?就像母后说的,他是男人,又是皇帝,就当是为了?多哄哄她。
先前以为她是一味践踏他的真心,现在得知她心里有他,不肯跟着他更大程度是碍于他的身份。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适当的退让一些?,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许长安愣了一愣,扶着受伤的皇帝往帘后去:“我们先上药。”
皇帝伤在后背,不影响走路,但并不拒绝她的搀扶,只是仍低声催促:“你还?没说作不作数呢。”
前院到后堂距离并不远,许长安抬手就去解他外衫,却被他再次按住了手。
他眉峰微蹙:“长安,说话!”
难道方才巨石旁边的话,还?是在骗他?
许长安深吸一口气:“肯定作数啊。你要是真能做到,我,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真的?”皇帝一怔,眸中漾起了?笑意,竟转身将?她抱了起来,轻哼一声,“什么叫如果真能做到?朕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
许长安脸色急变:“你疯了,快放我下来!你身上还?有伤呢。”
皇帝似乎这才想到后背的伤,默默放下了?她。
尽管伤口仍在疼痛,他眼前有些?晕眩,可他感?觉好像也不是多么难以忍受。
许长安拨开皇帝的手,将?他的衣衫除下,露出他的肩头以及背上的伤口。伤口约莫有快一寸深,血还?在冒着,雪白的中衣也?被染红了一片。
她从小学医制药,见过?不少伤口,比这更严重的也?不过?。她自诩并不是那种见人受伤就敏感易哭的人。可这会?儿她眼圈发红,鼻腔酸涩,莫名的情绪在心中升腾、泛滥。
在她这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想过嫁人,因为她不愿安于后宅中,所以她曾经想的也?只是招赘。可如果有一个人,愿意放手让她继续做想做的事、承诺身无二色、还?在危急关头以身相护,她怎么可能不为之动容?
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许长安低头认真上药。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落在旧年的疤痕上,她心里酸涩、心疼和歉然交织。
那是她爹当年留下的吧?
前一段时间,她怨怪他。可此时此刻,那些怨气仿佛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酸涩。
不同?于她的满腹心事,皇帝的心情还?不错。在她上药的过?程中,他极为配合,连一声呻/吟都有。
“是不是很疼?”把上等金疮药倒在伤口,又用干净的湿巾帕擦拭掉伤口旁边的血渍。许长安一面用细布裹伤,一面轻声询问。“没有很疼,只是有些?困。”皇帝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那伤口不到一寸深,又没伤及心肺。他早前受伤比这次严重多了?。可是,看她为他担忧,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