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2 / 2)
“肃州的城墙是齐王所修,你这一个先锋郎将可是好大的胆子!”李淳冷笑道。“属下不敢,李兴此人善骑射,他手下的先锋营由其擅进攻,且肃州城内土地不宜种粮,庸州往肃州运粮的路径定然会被李兴掐断,肃州城内的粮食顶多还能供六日,周都尉治军严瑾可也抵不过饥饿,”仲宜分析道。
李淳微扬了唇角,倒是有几分见解,又继续问道,“按照目前的线路,少则十日,多则半月,你可有良策?”
“从云州取到蕲州,由松山而上直攻庸州通往肃州的路径,至多只需五日,”仲宜答道。
看向手中的图册,李淳在将仲宜所说的地点全部标了出来,松山路险,怕不是那么容易走的,眉目里有些犹疑,“此路你是如何得知的?”
仲宜一顿,迟疑的说道,“属下去年走过,松山地险但也不是处处皆险,却省了一半行程,且能出其不意从后方攻击李兴。”
棋行险招,兵贵神速,倒是句句在地,只是如何这人还是个先锋郎将?李淳心中愈加的疑惑,也不敢冒然相信仲宜所言,而且那几个奉车都尉定然不会同意自己从松山而上。
“即便我同意,那些个参谋、奉车都尉、都以为我新帅不懂行军,故意与我为难,”李淳故意叹息感慨道,这仲宜到底是何许人也?难道是四叔的人?
“将军是主帅,若有阻抗,杀之,许之,”仲宜早有耳闻这秦王与齐王关系亲近,能与齐王亲近定然不是草菅人命之流,这一番涉险,但愿值得。
不是太子的人,许是四叔的人,李淳看了眼仲宜,扬手示意她下去,四叔的人?她更不想用了,这一番出来就是想与四叔并肩,若还得他庇佑,这一场战即便赢了与自己又有何益?
仲宜拱手行礼退出了营帐,神色凝重的叹息了声,果然是人微言轻,这秦王定不会信自己,肃州危已!
刚到了寅时,天色未亮,众军士便被催促着赶路,大家一问时辰不由得破口大骂,带着满腔的怒意推推搡搡的收拾行囊。
仲宜迎着寒意,呵了呵手,将随身的行囊背上,不由得皱着眉头。
“他娘的,这才第二天,别说一口热饭,连口热汤都没喝到,一身湿漉漉的,才合眼就被叫起来了,”赵志敬骂骂咧咧道,他早收了徐尚书授意搅乱这军心,他娘的,这军心还用自己搅吗?
仲宜喝了口冷水,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在这些年常在关外,这般苦日子倒也惯常,只瞟了眼对方便兀自走开了。
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援军未到却已起了内讧,仲宜揉了揉眉头,依旧一筹莫展,自己若是这主帅便好了。
“将军,可以出发了,”杨荣说道,他此刻亦是一身戎装。
“走吧,”李淳敛了心神,昨夜一夜无眠,脑海一直在思量仲宜的话,她还有一日的时间,去思量仲宜的提议,还有便是如何收拾这些扰乱军心者。
李淳出了营帐,果然看到周简和几个奉车都尉聚在一起,示意杨荣上前来,附耳轻声问道,“你去查查先锋郎将仲宜的底细。”
“是。”
这翻被动的行军,皆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李淳带着丝笑意上了马,握了握腰间的佩刀,恐怕这刀马上要沾血了。
未等李淳离开,周简上前拦住对方的马,行礼道,“将军,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再歇息会。”
青龙骢绕着周简走了一圈,径直走向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李淳扯住缰绳,“昨日原本应该要到红子坡,而现在才到玉石林,若今日到不了琼州,便谁都不要歇息了,周都尉,收营,赶路!”
“属下领命!”周简一字一顿道,连额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燃烧的火把映照在李淳年轻的面庞,神色里没有一丝怜悯皆是冷峻,这场战她输不得,受制于人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二十余年,她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杨荣立在一旁,看向周围的将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右手僵硬的握着剑柄,此次出征与他预想的要复杂许多,殿下是新帅定然有人会从中作梗,若是这些人以下犯上他该如何护殿下安危?
“信鸽放出去了吗?”行了一段路程,李淳脸上的冰霜才缓和了些,忽的又忆起仲宜的提议,便问了下杨荣。
“殿下,这仲宜若是无名小卒定然不会今日就收到消息,”杨荣答道。
李淳缓缓点头,她现在急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这仲宜有胆有识,是不二之选,等今日到了松山底下便安营扎寨,召集参谋、周简、奉车都尉商讨一下,若是有变,还是当断得断,及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