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可无医(1 / 2)
匆忙之间回了长安城,随行之人都面色凝重,待圣人安置妥当,朝臣这才渐渐散去。
李淳随齐王李宪一道走在最后,赶回王府时夜色也渐深沉,这场暴雨驱散了这许久的闷热。右臂还有些隐隐作疼,下了马,侍从候在府邸门口牵过缰绳,便退了下去。
眼眸看向被灯笼照耀着的秦王、府三字,忽然生出一种归属,让她一番疲惫的心安了安,往年离府再回来,从无这种情感,李淳神色诧异了下,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进了府邸。
咦?钟雀园内宋槿阑的卧房居然亮了烛光!李淳的心莫名一动,宋槿阑回府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终是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可立在房门外却又迟疑了,眼下已经夜深,不若明日再来吧。
可这步子仿佛迈不开一般直直的立在原地,李淳心内不禁叹息了下,自己这是魔怔了吗?紧拧着眉头,长长吐出气息,明日亦能见到,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还未等她迈开步子,房门忽然传来一阵闷响,李淳几乎下示意的将房门推开,分外急切的喊道,“槿阑!”
人到了里间,便懵在了原地,宋槿阑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而杨绅身无寸缕站在她身侧。
“杨绅!”李淳大吼一声,迈步向前挥拳劈向他,身后的桌椅传来碎裂的声音,眼圈猛然猩红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朝他砍去。
杨绅被突然闯入的李淳吓懵了,受了一拳之后,眼见这刀要砍向自己的脖颈,忙闪了个身,跪在不远处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某一时喝多了,以为这是乌央,殿下饶命!”
杨荣候在外头亦听到了里面的响动,上前将房门关上,等候着李淳的命令。
“三郎?”趴在地上的宋槿阑低低喊道,她许是幻听了,方才听到了三郎的声音。可是三郎,你在何处?你快来救我!
李淳压抑着怒意,听到宋槿阑的声音,慌忙丢弃了手中的佩刀,跪在地上小心的将宋槿阑抱起,“我在!我在!”伸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脸颊已经有些红肿,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了下,随后又将她的襦裙稍稍往上提了下。眸光狠辣的看向杨绅,紧紧咬着牙关,额头的青筋皆已凸起。
“三郎?”宋槿阑恍惚间抬眼看向李淳,真的是她!又偏过头看着跪在不远处一直在磕头的杨绅,眼里不受控的流了下来,埋在李淳的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三郎,对不起!对不起!”
李淳红了眼眸,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脸颊贴着她的额间,自责和怒火占据了心间。
“留他一条命,”李淳朝杨荣示意,她现在还不能杀杨绅,总有一天她会让杨绅连本带利还回来!
杨荣打开了房门朝李淳躬了下身,随后再将房门关上。
“殿下!”阿楚自然听到王妃房内的响声,连外裳都来不及换,赤足跑了出来,见了抱着王妃的李淳自然是心生讶异。
“阿楚,你去打些温水送到我房里来,还有王妃的贴身衣物,”李淳看着怀中一直在低泣的宋槿阑抱得愈加紧了,小心的迈着步子寻着黑一路走到自己房内。
房内没有燃烛,凭着记忆将宋槿阑放到自己的卧榻上,怀中的人依旧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裳,害怕得颤抖。李淳双手握紧抵住宋槿阑的腰身将她圈在怀里,“别怕,是我!”
宋槿阑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她的眼眸是痛的,脸颊是痛的,身上许多处都受着痛。她只是知道抱着自己的三郎,她不知道该和三郎说些什么,恐惧、慌乱、所以只能伏在三郎肩上痛哭着。
“进来,”听得敲门声,李淳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阿楚不知道这短短一会功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知道王妃房内今晚是有异常的,她不敢猜测。房内很黑,她张了张唇角,终是轻声说道,“殿下,王妃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