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霜剑法（2 / 2）

“秦钰，你依旧是不知悔改吗？”沈御天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仿佛对她失望至极。真是可笑，沈御天到现在还要做出这副模样来恶心她吗？因为他的愚蠢，他的固执，葬送了自己半辈子。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悔改？因为你们强加给我的罪行，就要我来悔改？”秦钰没打算认罪，她如今可还担着无忧宫前任宫主的名头，若是认罪，整个无忧宫岂不成了邪魔外道。师父当初对自己寄予厚望，自己怎么能叫九泉之下的师父失望呢？更何况，这所谓的罪行，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当初有人亲眼看到秦钰杀人，况且沈御天赶到程家之时，秦钰手中那把燃满了鲜血的剑还没来得及处理。“人证物证俱在，秦钰，难道仅凭你一两句否认，就可以掩埋你犯下的罪过吗？为什么，你要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

看着沈御天一副确有其事的样子，秦钰突然没那么愤怒了，她为沈御天感到可悲，这人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轻而易举就能被别人当枪使，说是个傻子都不为过。“罪过？沈御天，你这一辈子永远都这么自信，自信你不会出错吗？”

“我亲眼看到的......”沈御天也不知道为何，看到秦钰这副样子，他竟然有些心虚，“怎么可能会是错的？”

“假如你错了呢？”秦钰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因此她的声音可以用得上微弱来形容，不过她突然加大了声音，“假如你错了呢，这十几年的时光，你要怎么补偿给我？”

沈御天脸色蓦地一变，假如秦钰是被冤枉的，他该如何面对她？不可能，不可能搞错的，她只是不想认错，她恨程家，所以才杀了程家的人，不会有错的。

看到沈御天变得惨白的脸色，秦钰心中涌起了报复的快感，她又笑了，笑得十分恶意：“沈御天，你不是想要证据吗？这一次我证明给你看，当初的人到底是不是我杀的。”

沈御天的表情变得有些慌乱，秦钰却已经不再看他，她望向人群，看到了无忧宫的人，以及无忧宫的代理宫主慕欣然。

“程氏一百三十二口人死于无忧宫的无霜剑法第九式，历来只有无忧宫宫主才能学习这套剑法，所以你们认定了人是我杀的。”秦钰说了一遍，“但是你们肯定不知道，无霜剑法第九式一生只能用三次，第三次会耗尽内力身亡。我这一生只用过两次无霜剑法，一次是神功大成之日，另一次则是十四年前，我救了你沈御天一条命！如果程家的人是我杀的，我如何还能活这么久？你们说，是也不是？”最后这一句话，秦钰是对着无忧宫的人问的。

慕欣然脸色一变，却阻挡不住无忧宫长老开口说话：“的确如此，无霜剑法历来只有无忧宫宫主才能学，因其威力巨大，发动一次要消耗巨大的内力，所以一生只能用三次。”

听完无忧宫长老的话，不仅沈御天愣住了，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此一句话，足以证明秦钰的清白。

“你为什么不早说？”沈御天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如果你早点说，我又怎么会......”

为什么不早说？不仅沈御天想问这个问题，秦钰自己都想问自己，当初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才会认为沈御天能相信自己。可这十几年时间，除了一颗死掉的心，什么都没有得到。

秦钰看了他一眼，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有必要解释吗？”她此刻眸光很冷，明明还是那么狼狈的样子，可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所有人，却都从她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光华，他们这才感觉——她或许真的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秦钰。

就在这个时刻，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秦钰抬头，雪花落在她脸上，转瞬便化成了水。秦钰笑了，看来上天还是垂怜她的，在这种时候，让她再次触碰到了她最喜欢的雪。

一场相识，既始于雪，那便也终于雪吧。秦钰突然强行冲开自己的穴道，在沈御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从他身上抽出了佩剑。

师父曾经说过，无霜剑法是用来救人的，可是今日她到底要违背师父的遗志，用无霜剑法来复仇。

这世上有机会见识无霜剑法的人很少很少，但是见过的还能活下来描述这剑法的人，无一不说这套剑法很美，真的很美很美，漫天飞舞的雪花，地上铺开的银霜，还有其中飞溅的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