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副本(二)(1 / 2)
陈州……
陈州大旱,安乐侯奉旨放赈,距今已过去大半年之久,想来应该已经安抚下陈州的灾情。
又怎会有难民逃出陈州,逃亡至此?
“还查到了什么?”
“还……”那书吏模样的开封府文员,看了一旁的展昭一眼,支支吾吾地,不敢往下说了。
“当着我和展大人的面,有什么踟蹰的,继续!”公孙先生不悦斥道。
“先生可听说过陈州阮红堂?陈州高官私设来炼仙药的处所,有传闻说阮红堂活取孕妇的骨肉来炼仙药,隐医女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
开封府的执法机器不是吃素的,噼里啪啦将调查到的情报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那文员看也不敢看展昭和公孙策的脸色,连滚带爬逃也似地退下去了。
“展护卫……”
陈州放赈的是安乐侯,也正因为是皇亲国戚的安乐侯,朝廷文武百官才并未多有疑虑。谁曾想一调查就调查出了这么骇人听闻的秘事,那安乐侯……倘若取婴炼药为实,那是罪孽滔天啊!
一个能干出这档子恶行的权贵,能指望他老老实实在陈州放赈?陈州现在指不定已成人间炼狱了呢!
“公孙先生无需出言安慰,展昭心中自有定夺。”
如果说,她是阮红堂的幸存者,那么之前那些对于孔老爷一干恶徒的疯狂猎杀,以及高到恐怖的待人戒心,就都说得通了。
炼狱活下来的,自然再不肯相信任何人。
公孙师爷业已悄悄离开,午后的风吹过走廊,房间里有暖暖的日光撒照。药香悠悠中,蓝影静静守护在病榻旁,已不知守护到了何时。
脑海中一字一句地回忆着,女子老宅地下室昏迷前的癫狂:
“出去!别过来,敢过来我就跟你拼命!”……
“为什么不肯让我帮?”……
“因为我不信你!”……
“那你信谁?”……
“谁都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
“展熊飞,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过—来!”……
回忆与现实相交错,癫狂而纷乱的情态,像极了凶相毕露的野兽,条件反射性地拼尽一切,保护自己免于任何可能到来的伤害。
“别、别过来……”
一声虚弱的梦呓,将展昭从记忆带回现实。
病榻上的女子,不知何时已从昏迷中醒了,朦胧着黑眸,不甚清醒地辨识着床边人,好一会儿,方才不甚确定地唤了声:“……展昭?”
展昭温柔地回了声:“是我。”
“公孙先生诊断说,你这次的昏迷是旧伤复发引起的,需得好生调养。”
“药方已开,药也已经煎好,既然醒了,不若把药喝了吧?”
“不要。”
没料到这人淡如菊隐大夫,也有耍性子不喝药的时候,展大人当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