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醉猫(1 / 2)
十年前,柏砚喝了一小盅酒,醉后将平津侯种的海棠连根拔起。
五年前,是一盏酒水,他醉醺醺地将萧九秦推倒一顿狂揍。
如今……
萧九秦对着撒癔症的柏大人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我饿。”柏砚眼泪汪汪揪着萧九秦的一只袖子,要哭不哭,“饿!”
“你想吃什么?”萧九秦勉强将人揽住,不住地躲着他伸过来的手?。
“清蒸萧九秦……”柏砚说着自己还委屈上了,“黄焖的萧九秦不好吃,料放的太多了,还,硌牙……”
萧九秦:“……”祖宗您可真?是好胃口。
他被柏砚气得无语,正好顺着他的意思逗他,“萧九秦就那么一个,黄焖的你已经吃过了,再叫我去哪里给?你找一个?”
“有的。”柏砚脑袋靠着萧九秦的肩膀,说话时气息扑在他颈侧,萧九秦像是心?头揣了一只猫崽子,柏砚总闹得他不大自在。
“萧九秦没?有,你换一个吃。”一边说一边将柏砚的脑袋挪开,分明很?是小心?的动作,偏惹了柏砚的不快,他直接将旁边的手?捉住狠狠咬了一口。
“嘶!”萧侯爷被咬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怎的还学着咬人了?”
柏砚哼唧了声,闹着不肯被萧九秦束缚。
但他泛红的眼尾偏叫萧九秦瞧着眼热,醉猫似的柏大人只觉瞬间?天旋地转被压在榻上,萧九秦俯身,捉住他的唇也咬了口。
原本是想给?柏砚个教训,但嘴唇贴上的那一刻他又心?软了。
跟个醉猫计较什么,总归自己的祖宗,还能欺负回去?
“唔…”柏砚脑后垫着一只手?,但是铺天盖地都是侵掠的气息,萧九秦霸道?蛮横不是一日两日,他若能在柏砚面前始终端着便?不是他了,遂这一吻恨不得将柏砚的魂魄都拘了似的。
亲吻本是极乐的事儿,不需如何学习,更不需如何熟练,凭着本能碾上去,那股热情便?足以翻天覆地。
唇角微疼,柏砚下意识地要缩回去,却不料更沉闷的呼吸将他卷进?去。
“阿砚。”
闻声,迷迷瞪瞪的柏砚一怔。
“阿砚…”萧九秦捉住柏砚的唇细细碾磨,再一点一点往耳畔挪,呼吸交错,彻底燃起一把滔天热火,将柏砚那涟漪而起的一点理智重新浸湿。
他像是溺水的孩子,攀着细细的水草,窒息感将他裹挟进?去,好不容易一只手?向他伸过来,却是再度将他扯回去。
萧九秦看过柏砚冷漠的样子,嫌恶的样子,嘲弄的样子……千面百态,都是能叫别人退缩不敢上前的模样。
但这一面,别人从未看过。
昳丽的眉眼似是泼墨绽开的画儿,一丝一缕都能让萧九秦迷了心?智。
“阿砚。”萧九秦粗粝的指腹自他眉间?摩挲而过,他沾了柏砚的泪珠子轻轻抹开,看着瑰丽的眼尾红得几欲滴血,便?又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
“九,哥。”声音细弱,像是一缕潮湿的风掠过心?尖,眨眼间?又蓄积起卷天覆水的滔天风浪,萧九秦脑子里那最?后一根弦应声而断,这一次,连他都无从招架在柏砚的脉脉喃语中。
“叩叩……”屋门轻轻敲了两下,萧九秦脊背一僵。
柏砚就躺在他身侧,薄薄的里衣处处褶皱,二人距离不过半寸,连对方胸腔处的震动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更遑论某处已然兵荒马乱。
“侯爷,贺大人求见。”闻喻说完便?后悔了,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声音。
“让他滚!”萧九秦本也不打?算做下去,但是正“嚣张”时忽然被吓了一下,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尤其,还是贺招远那个招人厌烦的狗东西。
“是。”闻喻慌忙离开。
等到外边重新安静下来,萧九秦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将迷迷瞪瞪的柏砚往怀里一揽,静静地等着那处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一个能消停下来,另一个却没?那么好伺候,方才动作大了些,柏砚脊背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他难受得不行,揪着萧九秦的衣襟,“热……”
萧九秦快被折磨疯了,“祖宗,你能消停点吗?”他扣住柏砚的双手?,自己先急出一身热汗,这会儿二人越贴越近,他也顾不得那处了,恨不得叫人拿来绳子将柏砚先绑起来。
“萧九秦,我饿。”这会儿能精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来,萧九秦都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装的。
他想得多,说话的口气也难免差些,“萧九秦就在你面前呢,清蒸的没?有,生的倒是有一个。”
话音刚落,也不知柏砚忽然哪来一股气力,他将萧九秦掀翻,直接翻身上去,混乱间?不知撞到了哪儿,萧九秦倒吸一口冷气,“柏砚!”
“嗯。”柏砚居然还应了一声。
萧九秦面色涨红,一时竟不知到底是被气得还是疼得。
“你怎么了?”柏砚还醉着,这会儿双手?捧住萧九秦的脸,昳丽的眸子眨了眨,像是五六岁的孩子。
那一腔的怒气就忽然卡在胸口,萧九秦哪里还能对着他生出气来。
“你为什么不说话?”柏砚得不到回答,自己倒先委屈了,也不拿开手?,就那么居高临下看着萧九秦,严肃质问道?。
萧九秦快被“欺负”的没?脾气了,他无奈安抚,“我嘴疼,说不出话。”
一本正经的瞎说,若是柏砚清醒着大概能赏给?他一巴掌,但偏偏醉了的猫儿是什么都不懂的,他歪了歪头,像是告诉自己又像是说服,“那我给?你医好吧。”
萧九秦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应当赶紧将人抓好,但是不等他反应过来,柏砚便?忽然低头亲了他一口。
“啾”的一声让萧九秦恍惚了下。
而且随之?而来是柏砚跟小鸡啄食一般不停地啾吻,萧九秦一时百感交集,他竟分不出究竟是无奈多些还是暗戳戳的欢喜更多些。
清醒的柏砚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现在迷迷糊糊亲了萧九秦一脸口水的柏砚才更显得招人疼。
“还没?好么?”柏砚挠了挠唇角,“我好累啊……”
他放开捧着萧九秦脸庞的手?,一手?撑着他的胸膛,“我不想亲了。”语气有些嫌弃,“病入膏肓的人我救不了……”
萧九秦:“……”
真?的不愧是兰台第一人,醉酒的人说话居然那么损,萧九秦“气不过”,将人揽住又狠狠亲了一通。
“啪!”柏大人这次就不开心?了,直接皱着眉头赏了他一巴掌,“登徒子!”
萧侯爷彻底懵了:合着祖宗您亲我就行,我若亲你一下便?是登徒子?
受了莫大委屈的萧侯爷直接将人一卷,往怀里一塞,长腿将柏砚的双膝按住,二人登时像是搅成一团的面条。
“唔,难受……”柏砚挣扎了下。
“老实点。”萧九秦捏了下柏砚的腰,柏大人身子一酥,小声叫了下,他腰际是软肉,最?是怕痒。“你干什么,放开我……”
“睡觉!”萧九秦声音粗粝地吓唬他。
“不睡!”柏砚更凶。
“那睡你……”萧九秦被他闹得脑仁疼,若不是翌日会被柏砚弄死,他这会儿肯定?不开玩笑要将这家伙给?睡了。
“你要怎么睡我?”柏大人不知者?无畏,还挣出一只手?来揪了把萧九秦的耳朵。
“还没?娶你呢就耙我耳朵,”萧侯爷将人的手?圈住,凑到嘴边啃了下,“阿砚,别闹了,我头疼。”
这一句着实没?什么水分,萧侯爷快被柏大人闹得早生华发?了,昔年这家伙还是个萝卜头,最?闹腾的时候也就是使?些坏,哪像现在,要命!
“那你想娶我吗?”柏砚顺着他的话就问出来,殊不知萧九秦怔住。
在大梁,两男子婚嫁不算骇人之?事,就只是开朝嫁娶的男子便?千余,而且当年甚嚣尘上的便?是开国皇帝与其贵君的故事,一个是马上打?天下,另一个以文□□,那位贵君虽到死也没?有再升位,但皇帝后位空悬,至死也没?有一子便?是最?好的相守。连皇帝都为了一个男子后宫空置,民间?更是将断袖龙阳视为常事,每朝都多有两个男子相伴的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