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头骢】新衣(2 / 2)
而后他侧过身,有些诧异地看向远处总控室。那个人坐在仪器前身影模糊,但悬在付沉面前的沙袋抖了两抖,明显在催他下场。
付沉拿到新装备时便试了一下,现下还未换回来。
他一条深灰训练裤,手戴露指手套,□□的上身依稀可见深灰色环斑豹纹。
过肩灰发披散着,只顶部以绿松石的束绳扎起一个小马尾。
看起来又骚又野。
付沉眯着眼睛打量会儿,忽然招呼也不打,变过身就朝沙袋扑去。
距离非常近,但付云反应速度极快,雪豹还未攀上沙袋他便已策动机械轮飞转,沙袋火速逃离。
雪豹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落到绕场地上,随后直窜出去进入了捕猎状态。
付云仿佛操纵着巨型逗猫棒,控制沙袋满场疯跑,底下雪豹紧追不舍,不时飞爬上障碍物借力跳跃,带着爪套的双爪猛扑向沙袋。
啪一下绿灯闪烁,但下一瞬间付沉再次跃起,于是绿灯又闪。
转轮吱吱作响几乎快滚出火花,沙袋跑得越来越快,付沉追得也越来越快。忽然沙袋砰一声撞在绕场内壁上狠狠反弹回来,越过身后穷追不舍的雪豹直往反方向逃去。
付沉压低身子,向着墙壁加速冲去。雪豹一个飞身跃上墙壁,而后后脚借力猛踹围墙,直直朝沙袋跃去!
噗地一声,灯光变绿并且没再变红,雪豹前爪有力攀住沙袋,随后腰上一用力将后肢荡了上去,整只豹子如熊猫玩球般抱住沙袋,一条粗长豹尾兴奋地在空中挥舞。
场内众人都看呆了,付云从总控室里下来,看了一眼还兴奋吊在那里不肯下来的雪豹,对一旁呆若木鸡的工作人员道:“速度方面还行,高度还得升,刚才都到六了还能抓住。”
他又看了眼抱着沙袋的雪豹,前后爪借力攀爬的地方已然被划出几道抓痕,露出里头墨绿色的填充物。
“跟他们说一下,沙袋的材质得换。”
工作人员欲哭无泪:“付处,这可是高强树脂,很贵的。”
……好货不便宜,但这货怎么看也没好到哪儿去?
场地通常用以给“刑天”的大部进行日常训练,付沉凭一己之力为他们提升困难不止一个度,“刑天”众人都很感谢他。
早晨九点时太阳很好,安置区得到许可的兽人纷纷出来活动,蜂巢状建筑的外草坪上躺满了各种动物。
温暖的阳光下,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显得有些慵懒。测试任务提前完成,“狰”组众人除开被“谛听”临时借走的殷翔和赵汉东,今天早上都无事可做。
于是付组长大手一挥,决定大家晒一早上太阳,下午再进行办公。
狗子最喜欢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草坪已经躺了好几只狗子。
杜宾经历了几天高强度工作,此时在草地上眯眼睛晒太阳,又被老杜顺毛给顺乏了,很快便打起了盹儿。
吉茜也趴在了徐偲旁边,听他磕磕绊绊地给自己介绍安置区的环境。
一人一狮在身后离得有些远,徐偲的声音时不时地传过来。
付沉很难得有位朋友同在安置区,今天也出来晒太阳。
老杜看着远处一只雪豹同一只狐狸疯跑,忽然有些感慨道:“咱们这工作,快赶上人家开动物园的了。”
付云枕着手臂躺在草地上,用一只爪套蒙住眼睛,听到老杜同他说话便嗯了一声。
“我还是觉得很神奇,你是怎么把霜青拐进来的。这家伙除了你之外几乎谁的话都不听。”
付云轻笑两声:“徐偲怎么拐的我就怎么拐,‘狰’拐小猫咪专有一自己套。”
“嘿你这人。”老杜一边撸狗一边瞟了他一眼,杜宾已经舒服得打起了细小鼾声。
老杜打算让他再小睡一会儿,到吃中午饭再叫他起来,“我记得他从前袭击过你吧。”
“嗯,那时他们下手有些狠,他被吓到了。”付云说起这段经历似乎云淡风轻,“我花了好些时间。”
“一只雪豹咋给你操心成这样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奇怪你为啥偏偏对这虎小子这么上心。”
付云嗯了一声,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片刻才开玩笑似的道:“我们过命的交情。”
“啥玩意儿?”老杜有些不敢相信。
付沉疯跑了一会儿,在太阳下也倦了,于是告别小伙伴缓步走回来,挨着付云躺下,沉重的豹脑袋枕在付云小腹上。
付云被压得闷哼一声。
他抽出一只手来挠挠雪豹的下巴,后者被他挠得十分舒服,不由自主便将白花花的肚皮翻到上面,享受着太阳的温暖。
老杜看付云撸猫的手法行云流水,忍不住有些感慨。
无论是他还是付云,对待兽人时总是留了几分温柔。
譬如杜宾,譬如霜青,化成人形之后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戒备,以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套看法,但大抵是成人的时间太短,又或是兽性总是去不掉。
显得有些单纯直接,喜欢表现得很明显,不喜欢也很激烈,如同一个简简单单的孩子。
老杜不想让他们过多关注人类阴暗的一面,就像红犬对待他们的狼犬打手。
在这方面特控局从上到下出奇一致,因此提供给兽人轻松的环境,尽量贴近人类的生活。
给他们提供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帮助办理一系列证件和身份证明,设立相应办事机构,让他们能同人类居民一样过自己的生活;非档局最近甚至开始审批兽人的婚姻登记工作。
老杜想的其实很简单,杜宾需要他,霜青需要付云,他们没道理不帮。
特控局一众正在局里大草坪上晒太阳,以偷懒划水划过上班时间,远在X市一栋大厦的顶层,几个人正在昏暗房间里开会,气氛压抑。
“戌和亥被点了。”
“嗯?谁干的?”
“异管部的特控局。”
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将手中香烟掐灭在晶莹剔透的烟灰缸里,皱眉道:“戌的人逃了一只美洲狮,那头美洲狮绑架了一个小女孩,戌引火上身。”
“这段时间小心一些。”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缓缓道,“未申酉为什么没来?”
“酉去北美弄小牛,三爷想要几个能站住脚的。申在东南亚的虎庙,至于未……”男人说到这个名称时皱眉延长了语调,好像在他这里是一个麻烦。
“他昨天晚上闹了点脾气,我没让他来,叫他帮我驯一匹马。”
白西装挑眉:“午,看来你的技艺还不够精湛啊,小心别让三爷知道了。”
“用不着你操心。”
白西装旁边坐着一男一女,容貌有七分相似。男的二十多岁,脸上一道贯穿鼻梁的狰狞伤疤,不耐地冷声问:“条子那边怎么样,查清楚没有?”
“查过了,他们人手有点东西,戌栽了也情有可原。”午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关心,“戌靠着两只小猫咪坐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当初酉看他心狠手辣,才推荐进组织里,现下看来,倒叫我们失望了。”
“戌和亥现在在特控局,不好下手。酉说待特控局将他们转移到警方那里时,他会负责处理。”
“行,叫他快一些动手,别暴露了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