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偏执的叔叔(十)(1 / 2)
阿树有唐宋的课表,今天这节课是上机实验课,要上到第五节。她依着课表显示的地点来到机房门外,从门口悄悄探头往里看了看。
一排排的计算机遮挡视线,没有瞧见唐宋的身影。
正准备去旁边找个教室坐着等他,唐宋室友坐在门边,一抬头就看见她。他直接起身扭头,对后排大喊一声:“小宋,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瞬间所有视线都聚过来。
“喂!”阿树惊了,连忙转身避开,贴在墙边站着,生怕任课老师出来批评她。
教室后门一阵响动,唐宋一脸笑容走出来,眼神亮晶晶的:“阿树。”
见他连背包都一起带出来了,阿树疑惑:“你下课了?”
“后半节是操作课,老师提前走了。我作业已经完成,本来待在机房就没什么事。”说完,唐宋突然俯身亲吻她的嘴唇。
只是轻轻一碰,就立刻站直身子。
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大猫。
阿树还没习惯反应过来,唇上柔软的触觉稍纵即逝。正想说话,却听见前门一阵起哄,几个男生凑在门口挤眉弄眼,显然是瞧见了刚才那一幕。
“不用羡慕。”唐宋一点也不像私下和阿树在一起时容易害羞,反而耀武扬威地冲他们扬了扬下巴,牵起阿树的手,更大胆地放在嘴边吻了吻。
“唐宋!”
阿树不习惯在公开场合过于亲昵,她两颊发烫,羞恼地瞪了唐宋一眼,连忙扯着他离开教学楼。
两人打打闹闹走过转角,谁都没发觉走廊深处一直伫立的身影。
男人靠在墙上,和黑暗融为一体。
寂静里只听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无声燃烧,似有恶鬼在炽热火光里挣扎求生,却又倏地一下湮灭殆尽。
顾沉光漠然合上打火机盖子,随手扔进一旁垃圾桶。
阿树不喜欢烟味,所以他从来不抽烟。
只是偶有烦闷的时候,会点一根放在手上,任由其静静燃烧。
烟丝很凉,又很烫。
像冷眼旁观的怪物,时刻注视着他在这场单恋中艰难沉浮,只等他彻底沦陷疯狂的那一瞬,伺机而动将他彻底吞噬。
“我们下午都没课,一起去看你上次说的艺术展吧。”
前两天唐宋约阿树去美术馆,在展的是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的一组艺术作品,由光线、水雾、影子和声音组成的运动和几何的对话。
阿树当时就很心动,但犹豫半天还是借口要准备建模比赛给拒绝了。今天她专门看过课表,两个人下午都有空,正好可以去看展。
唐宋为难地皱眉:“下午有项目研讨,时间可能来不及。”
他抱歉地看着阿树,有些懊恼时间的不凑巧。他很想一直和阿树待在一起,但他同样也是项目主持人,需要对自己的项目和组员负责。
“啊,那就下周再说,反正展期还有一个月。”
时间冲突很正常,毕竟她也没提前和唐宋商量。
但唐宋却并不为阿树的通情达理感到高兴,最近两人相处时间太少了,有时候他发微信给她,也很晚才会回复。
有时候,他觉得阿树就像天上的风筝般飘忽不定。明明将她牵在手中,却永远得不到安全感。
稍不留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牵住阿树的手微微用力,转变成和她十指相扣:“你这周末回家吗?”
阿树犹豫了一下:“还没定。”
这一周她在学校里没有和顾沉光见面,只打过一两个电话,提醒她天气变冷,要注意增添衣物。
今天是周五,如果下午顾沉光也没联系她的话,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学校过周末。
但当阿树抬起脸,正要和唐宋说到这一点时,却见他眉宇微蹙,圆圆的少年眼不知何时竟变得几分锋利,墨黑瞳眸里清晰印着她的从高兴到疑惑到隐隐退缩的神情。
那一个瞬间,再次像极了顾沉光。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我很可能要回家过周末了。”
唐宋没有多说什么,似是没看到她忽然转变态度,大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笑着和她聊起别的话题。
当一个人沉迷学习的时候,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冬天来的悄无声息,又很迅速。
等阿树终于将手上的事情忙完时,窗外的雪花已经落满了枝头。
学期结束,阿树和姚玲带着各自男朋友凑在一桌吃火锅。
“首先,我要敬我们的数学天才小分队,在数学建模比赛中披荆斩棘,历尽千辛万苦勇得一等奖!”
姚玲兴致勃勃地举杯,四罐啤酒凑在一起,玻璃瓶碰撞清脆。
桌上火锅扑腾扑腾冒着泡,靠近阿树这边的红油锅热气腾腾,火辣辣的气味配上鲜艳的色泽,看起来就又麻又辣,特别诱人。
“接着,我要祝贺晚晚顺利拿到事务所实习,即将成为一名熬夜肝报表的审计实习生。同时特别感谢漂亮迷人的姐妹,愿意跟我分享资源,让我也能参与实习。”
十一月的时候,各大事务所招聘寒假实习生,阿树想到自己“成为优秀毕业生”的任务,给远在地球另一边的父母打了个电话。他们帮忙联系事务所合伙人朋友,让自己的简历顺利通过网申审核。
全球前四的事务所实习竞争格外激烈。她的本科非常优秀,但她毕竟才大二,知识和经验都不足,如果仅凭一张简历,很难通过网申进入下一轮面试。
在申请时她顺带也将姚玲一起带上了,如今两人都拿到了录用通知。
姚玲的实习地点在她的家乡,每天下班回家也很方便。她很珍惜这次实习,此时笑得热情洋溢,直接对瓶吹完了整瓶啤酒。
“你慢点喝,慢点。”阿树连忙拦她,还没抢下她的酒瓶,姚玲就直接瓶口朝下亮了亮瓶底。
“小意思,我三岁就开始喝白的了。”
阿树甘拜下风:“我可比不过你。”
她平常很少喝酒,也不清楚自己酒量究竟如何。但想着晚上顾沉光要来接她,也不敢逞能喝个烂醉,只好稍微抿了一小口。
姚玲他们都知道阿树的情况,也不会故意灌她酒。
“最后,”姚玲新拿了一瓶酒,瓶盖熟练地在桌角一敲,动作潇洒流畅,连启瓶器都不用。她举杯对男朋友道:“恭喜你脱离考研苦海,希望你成功上岸,前程似锦。”
将酒瓶又对着大家:“也祝大家长长久久,耳不聋眼不花,每天蹦蹦跶跶!”
说完又干了一瓶:“我干了,你们随意。”
阿树呱唧呱唧地鼓掌,探身过去捏了捏她完全不显酒色的脸,惊奇道:“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能喝。”
姚玲笑嘻嘻跟她打闹。
唐宋把辣锅里煮好的菜挑到阿树碗里,又在旁边清水碗中涮了涮筷子:“我也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能吃辣。”
“平时我俩出门很少吃火锅嘛,再加上北方吃辣多了容易上火,今天难得放纵一下。”
阿树沾了酱料,喂一筷子肉到唐宋嘴旁,故意使坏:“来尝尝?”
唐宋无奈又纵容:“小坏蛋。”
他吃太麻的东西会流眼泪。上次在食堂吃饭,没想到白菜叶子里包着一大口花椒,直接麻得他双眼通红,眼泪直流。
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哭包,一点也不符合他帅气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