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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溪收起手机,点进了微信。
她有一个房管群,里面有三十多位房管,都是老粉,平时主要负责直播间的弹幕和平,拥有禁言的权利,多是女生,其中就有粥粥和红豆。
“靓仔妍妍的粉丝如果来直播间闹,不要管。”封溪发了这么一句。
红豆:“小包你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粥粥:“为什么不管?难道你真把K神抢来啦?”
封溪:“......没有,她瞎说的,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粥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呀?K神很早就跟你一起双排了,比她那些合照可要早多了,她自己被人甩了就要泼你脏水,惺惺作态的我看着都恶心。”
封溪叹了一口气,主要是她没耐心了,想要一招制敌。
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吧,闹得越大,她到时候越省心。
“不用管他们,过段时间我会解释的。”
收起手机,封溪躺平瘫在床上,双眼放空看向天花板,最近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整个人生翻天覆地,好像被人硬拽着脱离原来的轨道,生生地塞进这个陌生的生活模式里,无助是真的无助,可她从小便过惯了失序的生活,不管是什么样的土壤,她都能顽强且茁壮地生长下去。
跟别人不同,别人胡思乱想可能会让自己的心情更乱,可对封溪来说,胡思乱想是调节情绪的好手段,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被妍妍搅乱的心情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收起了零食,起床去卫生间刷牙,刚挤上牙膏,突然听到隔壁的水声,哗啦啦的,一听就是花洒,还间隔着几道人声,像是在打电话。
两间卫生间挨在一起,只有一堵墙之隔,封溪趴在浴缸上的墙面上,为了听动静,咬着牙刷半天不敢动,只听到沈绪放零星的几声应答。
洗着澡呢都要接这个电话,她嘴里嘟囔了几句,不知道是谁打的。
什么也听不清,索性不管了,刷完牙回到床上,越想越气,拿起手机找到沈绪放的微信,点进朋友圈看,还是空空荡荡,一丁点儿动态都没有。
想起晚上那碗鸡丝汤面,还有他提前收碗时那股阴阳怪气的口气,封溪点开对话栏,二话不说先改了个备注,然后又选择“不让他看我的朋友圈”。
心里有些平衡了,突然接到了乔一心的视频电话。
接通一看,她脸上顶着张面膜,嘴巴不敢张大,含含糊糊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封溪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乔一心晃了晃手机,把镜头移向了她房间的阳台,窗口处摆放着一架望远镜,规规整整,一看就很正式,她得意地说,“你那卧室都没熄灯呢。”
“我操。”封溪惊讶地看着她,“你天天在家偷窥邻居?”
乔一心翻白眼,“我闲得吧,这是我用来看星星的。”
“哦。”封溪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琥珀山庄虽然只有九栋,可占地面积巨大,虽然她知道了乔一心家在哪,可纯靠肉眼,站在露台上也只能望见她家房顶的巨型圆锥雕塑。
“你怕什么?”乔一心看出了她的惊慌,嗤笑着怼她,“你跟沈绪放不是分房睡的吗?怎么,还怕我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这你都能看见?”封溪有些无语,“你有点节操好吧,邻居还能不能有一点隐私了?”
乔一心笑着说,“行了,不开玩笑,今天晚上月令会所,沈总是怎么隆重登场的?”
“什么?”封溪一愣,不知为何,脑子里就闪过了沈绪放清冷淡漠地说“我刚来”时的模样,好像有了些头绪,开口问乔一心,“今晚在月令会所看见我的人是你?”
“不然呢?”乔一心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今晚要不是我听到了,估计你还不知道那俩八婆背后编排你睡过多少男人吧。”
“我本来想直接跟进去帮你教训教训那俩傻逼,转念一想,算了,给沈总一个机会吧,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稍微描述了一下你的境况.......所以怎么样,沈总是怎么出场的?那帮人看到你男人不但不是秃头老头,还是个帅气多金的王老五,是不是下巴都惊掉了?”
乔一心还在那端喋喋不休,聊起天了就停不下来,嘴周的面膜纸都起皱了,她说半天才发现,“呀”一声,“我先去洗脸了。”
封溪握着手机,心口紧得发烫,仿佛有一百簇小火苗在源源不断地炙烤着她。
眼眶发涨,喉咙生涩,她关了视频,切回和沈绪放的对话框。
狗男人。
干净利落的备注后面,她点进去,在后面加了一个粉红色的爱心。
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起来。
沈绪放睡眠浅,极易被吵醒,他的生物钟是八点,一到点就悠悠转醒,可那天刚七点,他就被房间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吵醒了,楼下也叮铃咣当的,就跟搬家似的。
张婶工作越来越不仔细了。
沈绪放这样想着,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拉上了隔音窗帘,被子蒙上头,继续睡到了八点才起。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下楼前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封溪的房门还紧闭着,他不自觉就放轻了下楼的脚步声,经过厨房时瞥见忙碌的人影,还随口说了一句,“张婶,帮我煮杯咖啡。”
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财经新闻,不足三分钟,余光中瞥见一个人影端着东西走向了餐厅。
回头看,封溪系着围裙,站在大理石餐桌旁,正在弯腰摆盘。
“早上好沈先生。”她逆着晨曦,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您的豪华至臻版早餐已经准备完毕了,可以过来就餐了。”
沈绪放剑眉一挑,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慵懒地瞥她一眼,“发什么神经?”
封溪笑容微微顿了两秒,不急也不恼,一一介绍道,“我一大早就起床为你准备了,这是蟹黄火腿蛋炒饭,这是鸡汁沙汤,还有葡萄柚蓝莓果昔,你先尝尝,看喜欢吃哪个,咖啡我没帮你煮,一来呢,我不会用那个咖啡机,二来呢,空腹喝咖啡对你的肠胃不好哟。”
她噼里啪啦地说完,沈绪放总算明白了早晨那会儿的响声是谁弄出来的,神色微变,抱着胳膊淡淡地说,“我不吃早饭。”
“我知道你不吃。”封溪仿佛料到了他不会有什么好脸一样,走上前把他按在了座位上,“但你好歹要尝尝吧。”
封溪不喜欢做饭,会做的就那几样,今早上这三道花样还是昨晚临时翻菜谱学的,就为了早起给沈绪放像模像样地摆上,好答谢他昨晚挺身而出的义举。
“昨晚的事......”封溪小心翼翼地给他递上勺子,轻声说,“我听乔一心说了,谢谢你啊,其实你不来也没什么的,她们也只是在我背后说,也不敢当面......”
沈绪放听这话越听越不是滋味,故意道,“哦,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是不是。”封溪又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你不帮我也没关系,是想告诉你,正是因为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你能来,我才特别感动。”
封溪这话说得真诚,也发自真心。
她一直知道沈绪放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可她同时也知道,他是一个傲慢的男人,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他看不上也不屑去做的,就像昨晚秦方圆编排她是非,如果乔一心挂了沈绪放的电话就跟她说了这件事,她九成也会以为沈绪放根本就不会来。
“你帮我,我特别开心。”
沈绪放手顿了顿,表情有些不自然,吃了一口蛋炒饭,咸香满口。
挑眉点头,绕开她那翻情真意挚的感谢,点评了一句,“不错。”
“是吧?”封溪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就说我是有手艺的。”
沈绪放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抬头看她,“那上次我让你去公司送饭,为什么不做?”
封溪被他问住,圆圆的笑眼僵住了,有些羞愧,搅着手指慢声道,“你让我做我就做,多没面子啊......”
行吧。
沈绪放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对付封溪这样嘴硬的人,就得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地融化她。
今天沈总出门有些迟,上车时手上还端着一杯奶昔,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盯着那个杯子,嘴角带笑,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沈总。”孙奇回过头看他,小心翼翼地说,“昨天你让我查的那名叫秦方圆的小姐,她是夫人的大学同学,家境普通,大一结束就参加了学校的一个留学项目,去了韩国当交换生,前不久刚回来,男朋友是恒莱电子科技公司老板的独生子,俩人是在韩国一家夜店认识的,交往不到三个月,还没让家里人知道。”
沈绪放眼皮微撩,神情肉眼可见冷了下来,“恒莱电子?”
“对,就是去年和盛际有过合作的那家,年初爆出了生产问题,上了几天新闻,舆论发酵可大可小,法务部上个月还在核实协议里的违约条款,真要追责起来,也是一笔不菲的赔偿......”孙奇说着,观察沈绪放的反应,又慢腾腾地补充,“不过质检部门也查过了,去年他们提供给我们的那批产品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年初那件事对咱们的影响也不是很大,所以法务部......”
“按合同走。”沈绪放蓦地开口,声音沉稳,干净利落,“如果恒莱方派人来交涉,就把少东家女朋友得罪盛际的消息放出去。”
孙奇眉头紧皱,抹了把虚汗。
沈总办事,还是那么雷厉风行啊。
“我记得恒莱老总都快七十了?”沈绪放又问。
孙奇应了声,也是觉得那老头挺倒霉,老来得子生一儿子,还是个不学无术的,三十好几了从没干过正事,如今又交了个祸精女友......他感慨十足地说,“老先生不容易,上次竞标现场我还看见他了,什么都亲力亲为,精神可以,就是太操心了。”
商圈里像他这种成就和年纪的老人,早就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了。
一手事业无人继承,又不愿意放弃,只能扛着重担继续前行了。
“那...”沈绪放沉吟片刻,手又握上了那杯耐心,神情变得柔软,“后续看一下他们的态度就好,不必赶尽杀绝。”
“是。”孙奇应了声,自家老板还是有些人性的。
沈绪放被他这么一说,想起了些别的事,问道,“老爷子最近怎么样?”“刚从北欧回来,风姨在家照料呢,薛医生前几天去看过了,情况还不错,至少没有再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