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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姨上楼喊他们吃饭,沈绪放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她,“知道为什么让你搬过来了吗?”
封溪抠抠手指,摇了摇头。
沈绪放无奈地叹息一声,毫无征兆地拉住了她的手。
掌心温暖干燥,薄薄的一层茧子摩挲着手腕最敏感的部位,封溪一惊,眼神落在自己被牵着的那只手上,心口一热,无措地不知道应该看向何处。
沈绪放一边拉着她往楼下走,一边轻声解释,“风姨是老宅的人,从小就照顾我,现在跟在爷爷身边,偶尔还会过来看看我。”
“哦。”封溪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而后下巴一抬,“那跟我要搬过来有什么关系?”
走到楼梯拐弯处的小平台上,沈绪放松开手,盯着她冷哼一声,“平时看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小聪明用到正经事上就哑火了?”
封溪皱着眉头拍落他的手,“那你直说不就好了,说那么多废话,发电啊?”
沈绪放脚步顿住,微微偏着脑袋看她,立体分明的脸部轮廓在顶光下显得愈发冷峻,“封小姐,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的名字在沈家的户口本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呢,如果被他们看到婚后你还独居,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封溪低下脑袋,仔细琢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风姨是来监视我的?”
沈绪放耸了耸肩,表情有些玩味,“不是你,是我们。”
“什么资本主义做派......”封溪撇了撇嘴,颇有些好奇,“那风姨回去会怎么说?”
封溪也不是多爱管闲事的人,只不过她突然想起来,沈绪放的爷爷沈凌山,传说中盛际集团的创始人,似乎在他们结婚前后从来没有露过面,就连封家都好歹在回门的时候见过沈绪放了,他们堂堂豪门大户,娶媳妇随意不说,过门了竟然连见都不见上一面。
“她怎么说——”沈绪放语气一顿,低下头看封溪,眸色渐深,“还不是取决于我们怎么做。”
餐厅在一楼大厅巨大的落地窗前,乳白色的长型大理石餐桌,摆放着白灼菜心,鱼香茄子,山楂小排,白灼金针菇等家常小菜,不算特别丰盛,胜在色香味俱佳,主要是那一汤盆色泽浓郁的参鸡汤,还散发着淡淡的苦药味。
风姨是沈家的老人了,也算看着沈绪放长大的,虽然依旧在老宅伺候着,不过沈绪放尊敬她,早就当做长辈一样了。
她坐在餐桌对面,始终噙着慈祥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俩人。
封溪有些紧张,不敢有大动作,只紧着眼前一盘白灼菜心夹,吃的脸都绿了。
嘴巴苦苦的,突然,一块山楂小排被放在她的碗里。
封溪抬头,沈绪放笑得妥帖又温柔,“多吃一点。”
“谢谢。”她挤出一个假笑,而后夹了一筷子青菜给他,“你也多吃点。”
沈绪放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吃下那颗硬邦邦的菜根,而后笑眯眯地盛了一大碗鸡汤,推到封溪面前,“喝点参汤,补充点营养。”
封溪低头一看,满满一大碗,盛得全都是鸡肉,几乎堆成了小山。
胃里一阵翻涌,她刚想推回去,对面的风姨突然开口了。
“这是用野山参炖了三个小时的鸡汤,太太,哦不,小溪,多吃一点,养血安神,美容去燥的。”风姨看起来很和蔼,笑得也发自真心,让封溪想起了在封家颇为照顾她的薛姨,心口一软,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句,“谢谢风姨。”
拿起汤匙,低下头,狠狠地剜了沈绪放一眼。
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绝不会还能像现在这样气定神闲,轻飘飘地投来一个眼神,挑衅的意味不明而喻。
封溪吃了一小块鸡肉,滑嫩入口,鲜美是极鲜美的,可她刚刚才吃过菜心,嘴巴正苦着呢,鸡汤里加了不少中药,入口淡淡的苦味在舌尖弥漫,到后来她闻着都想吐。
注意到她动作微滞,风姨放下筷子,表情关切,“怎么了,不好吃吗?”
封溪挥了挥手,勉强地笑,“没有没有,很好。”
身旁的沈绪放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推走了那碗鸡汤,而后转过头看着风姨解释,“小溪最近胃口不太好。”
封溪瘪瘪嘴,侧身看了一眼,狗男人还算有点良心。
她自己给自己顺了顺气,并没注意到风姨的表情顿了一顿,笑意迅速爬上眼尾。
“那是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绪放冷淡地打断了,“不是。”
封溪茫然地看着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在沟通什么,直到沈绪放又补充了一句。
“没那么快。”
没那么...快?
胸口突然有一股郁闷之气横冲直撞,一直堵到心口,堵得她差点心肌梗死。
不久前她还自诩青春少女,无限活力,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月,就变成了一个胃口不好就要被怀疑是害喜的成熟少妇了。
封溪叹息一声,人生啊。
还真他妈难测。
饭后风姨就离开了,沈绪放领着封溪认识了一下家里的司机和保姆,而后就换了衣服,准备出门,“今晚会晚点回来,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