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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桑?从未听得这个名讳啊,这是谁家仙君藏在深闺的女儿?”
“不是谁家仙君的,是凤凰栖的,凤凰栖那位族长,泽兀的亲妹妹。”
“嘶——”四际传来低低的抽气声,皆是难以置信,“这个身份倒是衬得上九重天的小天孙,可是那族长的亲妹妹……不是死去多年了么?”
“没有死!”那粉衣宫娥开口,“听说当年是害了病暂且无法治,她哥哥便将她封在冰棺里,对外号称殁了,但近千年似乎寻得了神丹妙药,又救活了。”
“那岂不是老牛啃嫩草?我们仙储才一万岁,怎能让一个老女人得了便宜?!”
真正的“老女人”——顾青鸾胸口似中了一箭,面色难看。
“可是那泽桑姑娘沉睡时,万岁都不到,如此说来,也不能……算老吧?”
“唉,反正听说婚期都定了,就在仙储下凡历练归来后,可是那时间,岂能三年五载便有定论?仙帝花了五千年,相当于那泽桑姑娘的大半生了,我赌呀,那小姑娘肯定会中途变心。”
“这本来就是一道指婚,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倒是想想仙储这个年纪,能不能顺利历经轮回,再归来吧!”
“我不管我不管,就是成功归来,栽在这么一个名不经传,且不知道会不会病死的小姑娘手里,想想都替仙储难过……”
“……”
最后那群仙娥吵了起来,顾青鸾听够了墙角,也干完了自己的活,便慢吞吞地溜了出去。
日暮时分,素衣的女子在九重天慢慢散步,她的面容勉强算作清秀,那种“过目即忘”的清秀,脸上却嵌了一双格外动人的眼眼,莹润如墨玉。
顾青鸾没有想到,在小世界时中,她还以这小天孙会历经诸多轮回,来诓自己逃避那人的一腔深情,此番真听闻了这个消息,她却不如那时的洒脱了。
到底是情之一字,难解难分。
她说不上自己现在对云绛是何种心情,那日在魔域沉阎湖畔,那个男子恢复记忆时的抗拒与距离感到底是寒了她的心,即便现在知道了这人怕是早就对她情根深种,但当年在仙罚台的一切,哪怕闭上眼,却还历历在目。
顾青鸾闭了闭眼,难以抑制一瞬间直击心灵的软弱,那些仙娥,有一句话其实说的很对——这个人,是个君子。
云绛这个人,可能曾受过她都难以想象的磨难,但磨难之下,却有一副铮铮君子骨,令其宁折不弯,此番心境,如此光风霁月之姿,得了仙储这个位置,也不算让人讶异。
难怪三界仰慕者如过江之鲫,凤凰栖那些小凤凰将其名字念在嘴里,都会忍不住开心地笑。
顾青鸾毫不怀疑,当年在仙罚台,但凡有一丝可能,这个人也会将她关押直至用刑,深藏起克制三千年的深情,哪怕亲眼见到她死,也会用一双清冷的眼眸,泠泠地,掩盖所有情绪。
而后,用一生的拒人千里,以祭奠。
心脏突兀有些刺痛,她扶着墙缓缓低了头,不知是否是浮沉珠的躁动。
她宁愿是的。
有些真相,知道得清清楚楚,才显得如此可悲。她宁愿这人不是一个君子,而是一个小人,一个为了某样东西,或者为了实现某种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如果早三千年遇见你,云绛,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么?
她扪心自问。
如若于此,说不定她能早些遇见这个人,说不定……她会放弃胸口这个浮沉珠,因为她不是君子,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她的世界一片阴暗,就快荒芜了。
“这位仙子,可是何处不舒服?”
耳畔传来一个温和的嗓音,清脆悦耳,熟稔至极,却恍若隔世。
顾青鸾惊讶地抬起头,却对上一张如玉的脸庞,男子着常服,戴白玉冠,手握折扇,扇面和衣襟皆绘着她看不懂的星象图案,他的面容俊逸非常,却不若仙储那般压迫性的圣洁之美,而是温和的,平易近人的。
这可不就是那位幽默风趣,外表稳沉,实则脸皮厚且话痨的星君清玄么?
顾青鸾低下头瞬间,已黑了脸色,她摇了摇头,“谢过星君关心,婢子无事。”
“无妨,”男子倒是乐呵呵笑了笑,收起折扇想走,末了却回过头来,吓了顾青鸾一跳,“这也非该做事的时辰,私下里大家都是这仙界的一员,你便不用谦称吧?”
顾青鸾毫不留情回呛,“那我记住了,但是遇上其他路仙人,还是得称婢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只针对你一个。
“那也行。”男子倒是各位温和笑着,也没觉得不对,转身走了。
顾青鸾目光追随这人远去,眸光复杂,但随后她便发现一个问题来。
璇玑宫在三重天,这位星君即便散个步,也不至于散到九重天吧?
她的眸光一凝,却看见那人前往的方向,正北方,恰好是仙帝的宫殿。
她故作漫不经心,脚步却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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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了眼大纲,突然生出来一个诡异的想法。。。
怎么感觉,现在自己就是把各个工具人,拉出来溜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