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2 / 2）

丑陋的疤和瓷白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小姑娘愣了一下，褚昼脸上难得地划过一丝慌乱，他飞机伸出另一只手遮住，看到盛星野并没有关注他这边时才松了口气，客气地说了声没事，然后从人群中离开，往厕所走。盛星野回了教室，向来开朗的脸上多了一些少见的微凝。

褚昼的伤疤，他看见了。

从他经常打架的经验来看，那个疤痕绝不是一次就能造成的，而是旧伤上又添新伤长期形成的，除了那一处特别明显的伤痕外，他还看到褚昼的手臂上有很多伤，因为他肤色白净的原因，更是明显。

“野哥，野哥……”

坐在盛星野前头的严风火悄悄喊了他好几次都没反应，只好转过身来推了他一下。

“怎么了？”

“顾老师问你话呢，昼哥去哪了？”

盛星野还没回话，褚昼已经打报告进来，坐在了他旁边。

褚昼刚坐下，盛星野下意识扫了眼他之前被奶茶弄脏的袖子，袖子现在已经被洗白弄干了，就好像从来没有那个小插曲。

褚昼写了张小纸条，擅自越过他之前用涂改液画的幼稚的三八线，递到他面前：[你看见了？]

盛星野盯了那纸条三秒钟，才傲娇地回了一个连标点都没有的字：[没]

褚昼把字条揉成团，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把纸团扔进桌肚子里，本就疏离的脸上，这会儿更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看来，盛星野看到了。

因为以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如果真的没看到，只会反问他一句：看到了什么？

褚昼手指下意识地，拉了拉衣服袖子，好像这样便能遮一遮那些他最不想在盛星野面前暴露的东西。

盛星野没有察觉到褚昼的异样，他现在脑子里回忆在打架，初遇褚昼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冲入了大脑皮层。

褚昼是被他好赌的酒鬼爹卖到盛星野家的。

第一次见到褚昼的时候，也是盛星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他妈妈很高很有气质，还有满脸倦色也难以遮掩的艳丽容貌。

他从没见过的妈妈，牵着褚昼的手，把褚昼带到他面前，对他说：“这是褚昼，以后会陪你一起长大。”

他死死盯着妈妈的手，他曾无数次幻想会抚摸他头的手、会在摔倒时扶起他的手、会在伤心时拥抱他的手，现在却牵着别的孩子。

他冲上去，把褚昼的手从妈妈手中抽出，然后用力推开褚昼。

褚昼摔倒在地上，却不哭也不闹，只是一脸木然地站到一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小野，你干什么？”

他的妈妈，第一次叫他名字，却是为了别的孩子呵斥他，他本就压抑的脾气汹涌而出，他大喊：“我不要他！我不要任何人陪！我一个人就很好！”

褚昼一直未作声的酒鬼爸爸，一巴掌拍在褚昼背上，指责道：“不懂事的东西，叫少爷，以后你就是少爷的人了，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要哄他开心。”

那一巴掌下，小小的褚昼犹如惊弓之鸟，半天才憋了一句少爷。

那也是盛星野第一次听到，和其他人喊他少爷时不一样的感觉。

褚昼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冷。

只是见了一面，甚至连多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妈妈又走了，连同褚昼的酒鬼爹也走了，整个院子里空落落的，只剩下小小的盛星野和小小的褚昼。

两个孩子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动。

冷静下来后，盛星野这才看到面前穿着不合身衣服的小孩，露出来的手臂和腿上都是伤疤，还有褚昼额角一块小小的三角形的疤。

先走出一步的人，是盛星野。

他抓住了褚昼的手，不顾他挣扎，把袖子往上一捋，密密麻麻的伤暴露在眼前，触目惊心。

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这…这怎么回事？”

“我爸喝醉酒打的。”褚昼很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一刻，善良的小野释怀了。

这小孩都这么惨了，把他妈妈借给他牵一下又怎么了！

他宣布，他原谅褚昼了。

而且小孩的爸爸不是都说了，以后他就是他的人了吗？他盛小少爷的人，除了他，谁都不准欺负！

“我叫盛星野，你叫我一声少爷，以后谁再敢打你，我帮你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