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天黑了下来,各院插门歇息,映桥哪里也去不了,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住的小屋。想到每天此时正和父亲吃饭,如今父亲生死未卜,不禁心头酸楚,坐在黑暗中悄悄抹泪。之前虽然遭难,但人是平安无事的,钱财屋舍没了都不要紧,只要人活着。
“云姑娘?云姑娘?”
窗外许嬷嬷在唤她,她忙抹了把脸,起身开门:“我在。”
许嬷嬷道:“你没出去吗?我寻思过来看看你,见你没亮灯,还以为你在府内,已经去求四少爷了。这是晚上吃剩下的饼,你还没吃饭吧,快吃了吧。”
“我吃不下。”映桥闷声道:“……都怪我,我爹今天明明不想出去的,是我催他……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别多想了。”许嬷嬷关好门,将装饼的盘子放到桌上,拍了拍映桥的肩膀:“我刚才打听了下,四少爷自从去年受了伤,隔三差五才出府去一趟指挥衙门,听说最近几天就没出过门,你刚才出去了,也碰不到他。”
映桥急了:“那他什么时候出门啊?他总不去当差,还能管事么?”她现在不怕见不到四少爷,更怕四少爷不顶用。
“嘘——嘘——”许嬷嬷捂住映桥的嘴巴,压低声道:“他是南镇抚镇抚,你知道南镇抚司是做什么的吗?”
映桥摇脑袋。她只知道锦衣卫凶残,至于里面的它们内部是怎么样的运行的,她一概不知。
“南镇抚司是专管锦衣卫内部事务,说白了就是自己人整治自己人的地方,关你爹的地方是北镇抚司,那里对外管官和民,如果四少爷肯帮你,他朝北镇抚司要人,不是什么难事。”许嬷嬷给映桥擦了擦眼泪:“丫头,你别哭,你爹有救。”
映桥想起方才三少爷跟她的对话,痛苦的道:“我没钱打通门路,他凭什么肯帮我。”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许嬷嬷也沉默了。
映桥愈加绝望,握着许嬷嬷的手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许嬷嬷也是个下人,帮她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许嬷嬷又安慰了映桥几句,叮嘱她吃东西,长长叹了一声,起身走了。
映桥一夜没合眼,居然一点都不困。天刚放亮在,就起身往大门口行去。门子认识映桥,笑着对她道:“去找你爹啊?我看你别去找了,说不定你要有后娘了。”
“……”映桥恍惚的哦了一声。结果一发声,她猛地的一愣,捂着嗓子猛咳了几下,才发现疼痛难忍,出声艰难。原来是突遭变故,上了火,嗓子哑了。可她顾不了那么多,聚了聚目光,径直出门去了。
门子倚着门,嘟囔:“怎么了,跟霜打了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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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轿请愿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几乎没有成功的,往往还要被拦住轿子的官员责打关押。原因很简答,如果一旦开了先河,民间纷纷效仿,偌大的帝国不知多少人涌来拦轿,非把官老爷挤死不可。
可眼下云映桥除了这条路之外,别无他法,谁叫她昨晚上拒绝了三少爷的利诱。
想到昨晚上三少爷的讥讽的笑语,映桥觉得这四少爷必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们更危险,不进则死。
来到所谓东苑的大门口,见门口无匾额也无灯笼,就一在寻常不过的朱漆大门,不奢华更不气派。既然许嬷嬷说四少爷好几天没出门了,他有公职在身,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如果她走运,或许就在今天。
映桥不敢离的太近,在胡同口探头探脑的哨探。
天越来越亮,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火辣辣的太阳晒在脸上很疼。
映桥越来越失望。就在这时,忽然看到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蓝轿子,紧接着又出来两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缇骑,分站轿子两侧。
找对地方了,就是这里。
待那两个穿飞鱼服的人跨刀站好,便有一个穿着月白色便服的年轻男子从门中迈了出来,表情冷漠,整个人没什么活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