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陈彩带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小小的箱子,里面装着几件衣服。
衣服旁边有?个半透明的收纳袋,里面几样?东西的包装隐约透了出?来。陆渐行?在一旁瞧见,先是微微惊讶,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些东西,又忍不住害臊,看了陈彩一眼。
陈彩还没察觉,找了身轻便的衣服换上拉他出?去。
俩人弃车步行?,沿着酒店出?去,走走停停地瞎看。陆渐行?对这块很熟,偶尔看陈彩走慢一些,稀奇地抬头?看,便会笑?着给他讲这块的风景布置,那片的历史渊源。
陈彩听他讲的有?趣,又想他也算是本地人,忍不住跟他打听几处美食街的地点。
陆渐行?却摇了摇头?道:“我?对那里也不熟悉。”
陈彩一愣:“你不是从小是在这长大的吗?”
“不是,我?家离这有?点远。在跟上海交界的小镇里。”陆渐行?说完忍不住笑?了笑?,“以前我?父母在的时候带我?过来玩过,就是住在这边,然后去酒楼吃两顿饭,再去书场听听评弹,隔天就回去了。我?那时候问美食街小吃街这些,他们就跟说我?那些地方有?坏人,专门拐小孩。后来有?次我?闹腾,我?父亲就偷偷带我?去了,但是不让我?吃赤豆糊小圆子这种甜食,说里面容易掺药,到?时候爷俩都被人拐了。”
“啊?”陈彩一愣,“你小时候这么傻?”
陆渐行?这长相,小时候应该就是个小帅哥,傻乎乎的小帅哥。
陆渐行?抿嘴直笑?,“我?那时候有?颗虫牙,所以他们为?了不让我?吃甜的想尽了办法。”
“那去一趟什么都没吃?”陈彩有?些同情,“岂不是要馋死。”
陆渐行?摇头?:“父亲带我?去了一家酱骨头?店。”
陈彩:“……”
“他说酱骨头?太贵了,坏人不舍得用。所以我?们一人抱着一块骨头?开始啃。回去的时候怕被我?母亲看出?来,又找地方洗了脸。但还是被发现了。”陆渐行?道,“那时候我?在换牙,牙缝大,所以夹了一缕肉丝回去……那肉丝成了呈堂证供,我?跟父亲大晚上写了悔过书。”
陈彩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他下意识的想问陆渐行?他父母的情况,却又想起上次自己妈妈说的《孽债》。
陈彩犹豫了一下,怕话题找不好勾起人的伤心事,想了想,也拿了自己的糗事来说。
“我?小时候也干过这事,”陈彩咳了一下,“我?有?阵子特别胖,所以我?妈为?了让我?减肥,天天只?做青菜。有?一次我?就装病,跟我?爸串通好,借着出?门打针的名义?偷偷去吃了顿酱肘子。爷俩一个月没见肉了,那个馋啊,馋疯了。最后吃的满嘴流油,回家就被我?妈逮住了。”
陆渐远一想陈彩家鸡飞狗跳的样?子就觉得有?趣,他父母教育他的时候都是文?绉绉的说教,不知道陈彩家是什么情形。
“然后呢?”陆渐行?问,“挨揍了没?”
“没有?,”陈彩道:“那天我?妈晚上故意做了一桌子肉,糖醋里脊红烧肉,酱焖肘子小排骨……”
他说到?这一叉腰,伸出?一个手指恶狠狠地点着一处,学陈妈妈那劲头?,掐着嗓子恶声恶气道:“吃啊,爷俩不是爱吃肉吗,今儿都把这桌子给我?吃喽!咋地,不吃啊,外?面的肉才好吃是不是?是?你敢说是?不是?不是你爷俩出?去个屁!……”
他摇头?晃脑学的挺响,就是最后一句声调一高,破音了。
陆渐行?:“……”
一旁正好有?人路过,眼神古怪地看了陈彩一眼。
陈彩老脸一红,但仍叉着腰不服气地翻了个白眼瞥回去,等那人一回头?,他赶紧转身拽着陆渐行?拐弯跑了。
俩人拐到?另条路上,见周围没人看了,这才对视一眼,忍不住扶着墙哈哈大笑?起来。
“哎吆我?的妈,丢人丢到?这里来了,嗓子怎么劈叉了呢……”陈彩抹了抹脸,一脸悲痛地问,“刚刚那人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智障?”
陆渐行?忍不住地笑?,故意点头?:“是。”
“……”陈彩扭头?看他,俩人一对视,又莫名其妙地想笑?。
“有?毛病,”陆渐行?笑?了一会儿,才忍不住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对啊,有?什么好笑?的。”陈彩哎吆一声,走他旁边,拉过他一条胳膊抱住,“聊点儿正事,今晚儿吃什么?”
陆渐行?问:“……你说呢?”
“酱骨头??”陈彩又来刚刚那套,伸手点着:“糖醋里脊红烧肉酱焖肘子小排骨……”
“不了不了,”陆渐行?笑?得泪都出?来了,“不敢了。”
俩人找了一处装修古朴的酒楼进去,点了几样?招牌菜。
陆渐行?笑?了一路,腮帮子发酸,等着上菜的功夫便靠在椅子上打量陈彩。后者?正好扭头?去看一旁的食客,侧脸英挺,唇角带笑?。
陆渐行?发现陈彩的嘴巴其实偏薄,而且五官虽然精致,但下巴微翘,比常人的坚|挺,所以乍一看很有?男子气概。
这种人通常事业心强,做事坚韧,很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
陆渐行?想起他前段时间去了解王成君的事情,后来觉得不踏实,又联系了王成君本人。
后者?在那边跟个傻子似的哭哭啼啼,说的他跟陈彩谁也离不开谁一样?,又觉得他陈哥好可怜现在肯定很沮丧。陆渐行?挂掉电话睡不着,大晚上给陈彩打过去,想要安慰他一番,谁知道那边正在忙新工作。
陆渐行?这边刚接通,就听陈彩别的手机响。陆渐行?让他先去忙,自己在这边听了一耳朵,好像是雪莹请假去拍广告,跟剧组请假后者?不允许的问题。
陈彩那时候语气温和,态度却很强硬,对那边道:“我?们的假期还有?很多天,这次也有?提前通知的,雪莹周三去周五回,保证不会耽误拍摄。”
那边似乎看他口气软,拒绝了一句,陈彩边继续笑?道:“那这样?没办法了,我?们周三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到?时候不管你们开什么通告,我?们都会直接走。”
雪莹的位置在这,又是带资进组,陈彩跟人打起交道来也跟原来的方式截然不同。等那边终于应了,他又给雪莹的助理打电话,确认机票和其他种种注意事项,条条款款都是些琐碎细节,他倒是记得清楚。
陆渐行?被王成君哭出?来的那点担心顿时荡然无存,他那时候有?些好笑?,又有?些慨叹,心道陈彩这人适应力和承受力比自己想象的强的多,甚至比自己的都强。
陈彩转过脸的时候就见陆渐行?看着自己有?些出?神,他歪了歪头?,后者?才突然回过神。
“你该不会困了吧?”陈彩一想陆渐行?今天才回来,又大老远开车过来接自己,忙道,“那我?们一会儿吃完就回去。”
陆渐远“嗯”了一声,问他:“不是要去买礼物吗?”
“这机会先留着,”陈彩道,“我?得慢慢想,不能浪费了。”
“你最近有?没有?联系王成君?”陆渐行?仍忍不住问,“看他以前跟小狼狗似的跟你屁股后面,现在突然分开,你俩肯定都不适应吧?”
“一直有?联系,禹一鸣正好跟他一个剧组,他俩现在关?系还挺好的。”陈彩给他倒了一杯茶,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其实生活就是个不停去挑战的过程,有?些事改变不了,就只?能去适应。适应期越短,损失越小。”
陆渐行?挑眉:“那个被生活强|奸的理论?”他之前看到?过,命运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虽然道理是那样?,但那种腔调他很不喜欢。
谁知道陈彩摇了摇头?:“不是,是珍珠理论,生活就像是串珍珠,不小心掉了一颗,不能丢开绳子去找,你得继续去串下一颗。”
陆渐行?惊讶:“这个倒是没听说过。”
“我?自己编的,”陈彩拿茶杯跟陆渐行?轻轻一碰,笑?了笑?,“再说日子还长,我?跟成君分开就分开,有?句话怎么说……山水总相逢,来日皆可期。”
俩人吃完又沿原路慢吞吞地走了回去,陆渐行?的确有?些累,或许是一天内奔波较多,也或许是中午恪老的话对他仍是有?不小的影响。
他想起那方瓦筒砚,又想起当年养父母牵着他从这走过的场景,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疼爱,但偏怪他记忆好,一样?样?的记得清楚。这些年他时时想起过往,人虽年轻,但偶尔会有?老气横秋的感觉。
现在想想,其实陈彩的话有?道理,珠子丢了,绳子断了,再难过也不能过不去。
谁还没有?个坎儿?快点迈过去就是了。
他渐渐想通,心思豁达不少。
一旁的陈彩看他一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忍不住想多了。他想起成叔讲陆渐行?下午心情不好关?机了,再一联系自己打听来的情况,忽然脑补出?来了《孽债》小孩儿回乡疗伤的场景。陈彩原本有?很多话要讲,这些觉得不合时宜,忙闭上嘴,陪着陆渐行?安安静静地走了回去。等到?晚上他洗漱好,陆渐行?去洗澡的功夫,他又开始琢磨一会儿安稳人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