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玉碎(1 / 2)
“你很了不起是吗?”面前的男人几近癫狂,表情似哭似笑。
白蔹垂着头,浑身不可遏制的疼痛让他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就算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一丝怯懦,仅仅是抬头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随即就又挨了一脚,连人带椅子翻到在地。
就是这种眼神,充满着高高在上,又不屑的眼神。
白桓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因为自己是一个私生子,从小就卑微地活在这位白家大少爷的阴影下,他那么小心翼翼的讨好,白蔹却从来不接受他的好意。旁人也只会在背后嗤笑他是个没用的私生子。
他忍无可忍了,他害怕老头会将所有的家产留给白蔹,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也不能留给白蔹!
被白蔹的眼神彻底激怒的男人,拿出了自己精心挑选的匕首,神色又平静下来,在白蔹身边蹲下,带着畅快的心情,扬起手臂。
白蔹有些后悔,他能感觉到绳子已经快要被磨断了,就差那么一点了,他还没有找到想见的人,就死在这个蠢货手上,实在是不甘心。
他拼命往旁边晃动,只要不伤在要害,自己还有机会逃脱!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叮”的一声脆响,对方一击未中,已经没有机会发出二次攻击,白蔹断开手绳,一拳将白桓砸倒,利落地用匕首将白桓的手钉在地上,随着白桓一声惨叫,废旧的厂房大门也随之被人撞开,他看到助理仓惶的向自己跑来,再也支持不住,陷入了黑暗。
单人病房里,护士检查完昏睡病人的身体后,随手关上了灯。
不久,病房里突然出现了一团泛白的柔光,那团光里慢慢延伸出一小团光,化成小手掌的样子,在白蔹脸上轻轻摸了摸,昏睡中的人似有所觉,紧皱的眉头竟舒展了些。没一会儿,那光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声叹息。
那光从病房离开后,随着冥冥之中的牵引,穿过城市,越过荒林,不知不觉飘入了另一个空间。
道路两旁是绽放的火红的纤细花枝,在暗夜里仍光华流转,艳丽非凡。
再往前是一座老旧的拱桥,零零碎碎似有石子还在往桥下掉。白光在桥前踌躇了,不愿踏上。
“阁下请随我来。”桥的那头施施然走来一男子,黑衫黑帽,彬彬有礼,微笑看着白光,光团瞅瞅那翘起的嘴角,整个光晕都抖了一下。这人的肃杀之气实在太重,笑得再好看也遮掩不了。
白团子终于飘上了桥,跟在黑衫后头。倒不是他多胆大,而是在来的路上,白团子就发现,这路,只能往前,却退不回一步。不然他早就抑制不住想念,再飘回医院窝在白蔹怀里了。
随着黑衫穿过八座大殿,终于在第九座停了下来。
黑衫转眼就不见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白团子。殿中只有几缕火光,没有风也自己晃动着,正前方置一巨大木桌,只是桌上空无一物。
白团子环顾一周没有见到人,忍不住溜达起来,靠近火光的时候,头上冒出一大串问号。
那光居然是下面的夜明珠,红光是红亮片,一根透明丝线穿过亮片,那亮片晃动起来,就像火光在跳动。
无语之际,殿上响起一声咳嗽。那里已经端坐着一个人,无视那声做作的咳嗽,一脸威严配上一字胡,粗重眉,倒是个令人胆寒的模样。
可是白团子刚刚接受了假鬼火的冲击,实在不能很严肃,他正想张口问个究竟。殿上的人先开口了:
“玉灵,你乃天地灵气所化,能以玉石之身成灵,实是天降恩泽。以你机运,本离化形只剩几日,但你原身已为救主而碎,只剩还未消散的残灵。念你是天地孕育之灵,万年难遇,所以准你再入轮回,修炼去吧。”殿上的人说完这话,就起身欲离开。却听到脆生生两个字:
“我不!”
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重新端坐,气势更沉下几分:
“玉灵,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白团子挺了挺不存在的胸脯,给自己鼓了鼓劲:“我不去,你放我回去,我不化形了,我的灵体也不会散的那么快,陪我主人一世无虞。”
殿上的人只有一撇胡子,可白团子分明觉得那胡子像被他气的翘了翘。
“你安心去轮回,往后修炼好了,再找你主人不是一样?”到底还是按捺住心情劝说着。
“你不要想诓我!我轮回去了,修炼好了是猴年马月的事,我到哪儿找我主人!我不愿与他分开,一世都不行。你不放我回去,我就自爆,我灵力虽微小,也可把你这地府炸个洞,放几个恶鬼出去,看你怎么办!”
白团子嘴上凶狠,心里已经直打鼓了,他可不敢真炸了,万一恶鬼跑出去,吃了他的主人怎么办!
阎王蹭地从殿上下来,指着白团子,你,你,你了半天,到像真怕他炸了。
就在这时,一个着白衣的走了进来,同样是眉眼含笑,比那个黑衫却多了几分温柔。他作了个揖:
“大人,白泽大人送来一面镜子,说此物千年前就是地府的,他偶然见得,替大人寻回来了。”
原本还愁容满面来回踱步的阎王一听此话,大手一挥,一面镜子已经置于大殿。
这镜子足有两米高,白团子上前晃了晃,“这镜子怎么照不出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