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乱(1 / 2)
这个‘瑶’字,本该呆在玄宁赠予盛鸣瑶的法衣的衣襟处。
至于那件法衣,本是玄宁用玉泪丝与种种珍贵奇宝一并炼制后,在盛鸣瑶第一次打败游真真后,赠予她的礼物。
它或许代表着对曾经的小小补偿,或许是一份对着与自己性格相似的弟子的嘉许。
又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特殊的含义。
这一切旁人都无从猜测。
玄宁此人生性淡漠高傲,从不屑与人多辩口舌。
不过玉泪丝本就难得,能找到这许多品相绝佳毫无瑕疵的玉泪丝更是稀奇,也不知玄宁是如何做到。
恐怕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明知道盛鸣瑶不喜欢白色,他却偏偏要将这世间最好的白绸相赠,像是要证明什么,又像是要坚定什么。
不过无论如何,往事如烟湮灭,所以的冥顽愚钝,所有的曲折难辨的心思,都在面前少年袒露在掌心的白绸前,尽数化为乌有。
‘你我二人,永生永世,都不必再相见了!’
曾经盛鸣瑶说过的话语再一次徘徊在了玄宁脑中。
说是‘永生永世’,就真的这般干脆,洒脱又果决,一并连与他有关的东西都不要了。
确实是盛鸣瑶的作风。
玄宁扯起嘴角,视线落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再不压抑周身气势,属于化神后期修士的威压直直冲着苍柏而去!
苍柏神色不变,他轻扬眉梢,抬起手,磅礴的灵力直接从他掌心中倾泻,与玄宁直面抗衡。
没有任何技巧,也没有任何秘法,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用单纯的灵力较量。
太过强大纯粹的灵力一经出现,顿时就引得狂风大作,乌云遮盖了月芒,天地隐隐变色,连带着阻隔在两人身侧的参天大树都为此折腰。
这样的斗法,实在是耗费心神,哪怕是其中一方有丝毫示弱,片刻犹豫,都会被另一方直接碾压。
苍柏看似轻松,连脚步都未动分毫,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云淡风轻的背后,自己的身体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除去禁制的限制外,天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即便如此,在这位被修士们称为‘仙尊’的玄宁真人面前,苍柏也绝不会示弱。
他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用一个障眼法罢了。
苍柏要让玄宁猜不透自己的来历,更要让玄宁有所忌惮。
只有这样,在他离开之后,对于大荒宫有所顾忌的玄宁,才会知道收敛。
而被他记在心中盛鸣瑶,才能活的更轻松一些,才会有继续前行的空隙。
对于盛鸣瑶,玄宁绝无可能放手,苍柏太了解玄宁的想法了,因为他也是这般想的。
若是可以,谁不想将潋滟春色与柔和月光尽数化为己有?
这次斗法动静太大,除去般若仙府外,不远处的长乐派、点月楼的地界接连亮起光芒,似有弟子在隔空偷看。
看就看了,苍柏并不在乎,他只怕旁人不知,大荒宫藏龙卧虎。
就在两人对质之时,不远处树影微动,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些声音,苍柏指尖轻颤,随意于虚空中画了个圈,下一秒,就有两个身着般若仙府服饰的弟子跌倒了两人之间。
是朝婉清那个小妖厉成荫。
“你究竟是什么人。”
玄宁收回手,他面色无悲无喜,看也不看跌倒在地,满身狼狈的两人,浑不在意的模样仿佛朝婉清只是一个过路人,而不是他玄宁的亲传弟子一般。
“我名苍柏,玄宁真人可要记好了。”
苍柏随手将一直困于掌中的鬼卵爪径直向玄宁的方向扔去,漫不经心地睨了眼起身后满脸委屈,去不敢发一言的朝婉清,嗤笑出声。
这笑声清越,又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朝婉清恼羞成怒地抬眸望去,在触及苍柏的脸时,心中一惊:“是你?!”
是哪个在锦绣阁出手让她颜面尽失的少年郎!
朝婉清也只想到苍柏让她丢了颜面,却半点没想起厉成荫在擂台时,被苍柏戏弄得那般凄惨。
见苍柏懒得开口与她多说一句,就连看也不看一眼,回想起往事的朝婉清自觉委屈,对着玄宁小心翼翼地开口撒娇:“师父,就是他曾经在锦绣阁无故出手伤了我与成荫。”
“我颜面大失也就罢了,主要是那群人认出了是般若仙府的弟子,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我们呢。”
说完这些话后,朝婉清想起往事自觉委屈,红了眼眶,委屈地望着玄宁。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至极,更是下意识地给人扣上高帽子。
苍柏百无聊赖地看着朝婉清做戏,眉宇间的嘲讽之意更是毫不遮掩。
说了这么多话,又扯上‘般若仙府’,言下之意,无非是想要玄宁帮她报仇了。
可笑这朝婉清自己也明明是金丹期修为,居然半点不敢出手,只晓得让旁人替她报仇,连亲自提出比试,光明正大地一雪前耻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