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1 / 2)
2018年3月14日,南京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四岁那年,虞白露就会背这句诗了。
每逢初一十五,重要节日,外婆中去鸡鸣寺礼佛、祈福,数十年雷打不动;丈夫、女儿女婿去世之后,老人家更是虔诚到骨子里,时时去庙里祝祷,去世的亲人早登极乐,来生再相逢。
对陪在老人家身边的虞白露来说,这座千年古刹熟得不能再熟;世事无常,轮到她送外婆最后一程了。
凌晨四点多,虞白露在寺庙西侧某个禅院空地直起腰,擦擦额上的汗,打量着面前新垒起来的墓地。
“不会有人来吧?”尽管再三勘察,又把红褐藤蔓留在山脚下,她依然神经质地东张西望。
刘霄寒把手里的铁锹往旁边一插,开始摆供品。“放心吧。”他沉稳地说,令她安心不少。“算是件好事。”
恭恭敬敬祭拜一番,虞白露伏在墓前,默默祝祷: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真抱歉,不该惊动,可陵园环境太差,万一被敌人....
她就不用活了。
昨天刚下过雨,泥土潮湿柔软,鼻端满是草木芳香。
她在心底叹息:按照刘霄寒的意思,迁到陕西是最好的,日后瘟疫散尽,再搬回来;可自家生在南京长在南京,故土难离,而且...
看看左腕,夜光手表在应急灯光下格外清晰:距离25岁生日只有四个月了。
还是留在南京吧,外婆心之所系的地方。
一路奔波,又累了大半晚,两人并肩坐在台阶上,小树人压根不累,围着庭院打转。
和陵园不同,鸡鸣寺坐落在闹中取静的鸡笼山。出于保护目的,围墙像是被异能者升高过,成了独立的小小世界:
举目全是植物,寺庙和房屋被巨大杏树覆盖,明黄墙壁基本看不见了;蔓藤盘根错结,活像恐怖片里的蟒蛇,野草长到人类肩膀,在黑夜中偶尔发出声响。
寥寥几只丧尸,小树人三下五除二地清除掉。
正是盛夏,耳边满是小虫子唧唧叫声,偶尔还有蛙鸣--原来的水池扩大数倍,占据了不小的地方,莲花格外明丽。
虞白露抱着膝盖,心里平静得像湖泊,什么话也不想说;奇怪的是,刘霄寒也沉默着,喝水的时候才提一句:“给我讲讲这里的事。”话可就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