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御前(1 / 2)
沐沉夕气结:“那不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哥么?当年入长安科考,住在我们家。娘亲让你带他出去转转,你不肯,事情自然就落在我头上了。”
“哦?是么?”
沐沉夕简直怀疑这弟弟不是她亲弟弟,这种时候还要拆台。哄夫君有多难,他是半点不晓得。
不过关于这位表哥,当年她确实是存了点歪心思。那时候科考刚结束,谢云诀成为了当年的金科状元,春风得意。
楚表哥也中了进士,与谢云诀同科入仕,自然也较为亲近。
她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见谢云诀,便总是颠儿颠儿地跟着表哥,三五不时的也能见着谢云诀。
可楚表哥不知情,一来二去对她动了情。
沐沉夕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谢云诀,旁人如何,她是半点不知晓。
后来有一日,表哥说起要向她提亲,还把家中的传家宝赠予了她。沐沉夕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惹了一身的风流债。
她赶忙拒绝了他。表哥黯然神伤,倒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自此与沐家便淡了。
“我听说,楚家表哥至今还未娶。还听闻,你大婚那日,他独自一人在家中饮酒,差点醉死过去。白日里被婢女发现的时候,手边就是这首诗,都被眼泪浸染得晕开了。”
“你哪儿听说这么多事?沐沉念,你的课业不好,就是因为心思都放在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我会好好读书的,姐姐,姐夫,弟弟回去悬梁刺股了。”说着抱着匣子一溜烟跑了。
夜晓也挣脱开来,瞬身离开。叮咛和丝萝更是一边假装忙碌,一边飞快出了院门。
一时间,气氛异常尴尬。沐沉夕心虚气短:“你别听阿念胡说,那楚家表哥跟我相识三个月,后来就再没有联系了。哪来的不娶妻一说。”
“楚令舒确实未曾娶妻。而且呈给陛下的折子,十本有九本在弹劾我。”
沐沉夕挠着头,不知如何解释。成婚后的日子,真是太难了!
“他...他这胡乱弹劾,陛下难道不管么?”
“陛下称赞他不畏强权,敢说真话,是言官楷模。”
沐沉夕不由得也对楚令舒心生敬佩,换了是她,哪敢说谢云诀的不是,肯定每天在朝堂上溜须拍马。
谢云诀用审慎的目光瞧了她半晌,沐沉夕局促不安,又不敢学着沐沉念溜走,只好绞着手指想着怎么认错。
良久,谢云诀才缓缓道:“去洗漱用早膳吧。”
沐沉夕如蒙大赦,飞跑回屋。
谢云诀也起身回屋,将那绯色的素笺收了起来。他不知思忖着什么,良久忽然问:“我那时对你...是不是绝情了些?”
这可是表忠心的大好时候,沐沉夕赶忙摇头:“没有没有,都说美人如花隔云端。我那时候就是不懂事,老觉得漂亮的花就要折手里才好,从来也不问花愿不愿意被折,是我不对。”
谢云诀怎么听怎么别扭,她竟以花来比拟他。而且听着像是在讽刺他如今的行径。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谢云诀以前也深以为然。毕竟圣人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他现在偏偏就想把眼前这傻瓜给扭过来。
沐沉夕刚漱完口,谢云诀忽然上前一步搂住了她的腰,俯身吻了下来。
她手上还有些湿漉漉的,不敢抹在他身上,便摊着手由着他贪婪地掠夺她的空气。
她脑子里蒙蒙的,一直到自己被吃干抹净才回过神来。
谢云诀以前亲她,那还有迹可循。多半是因为怜悯之心。
今天这是...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醋了!一定是因为楚令舒的事情醋了。
她还沉浸在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里,谢云诀忽然道:“过两日是你的寿辰?”
沐沉夕愣了愣,她都忘了自己还有生辰这么回事。
小时候她过生辰很简单,就是娘亲煮一碗长寿面,里面加了许多许多的牛肉。
每次她都吃得底朝天才作罢。
后来长大一些,皇上倒是颇为在意此事。总是要替她操办,每次宴饮都要青来许多世家子弟和贵胄千金。
但那时候,沐沉夕对生辰唯一的期待,便是可一见到谢云诀。她生辰那日,他待她极好,许多事情都会顺了她的意。
只是无论生辰怎么过,有一样是不变的——娘亲的长寿面。自宫宴上回来,无论吃了多少东西,那碗面她一定要吃完。
以至于娘亲时常摸着她滚圆的肚子,哭笑不得:“你呀,吃不下就少吃一些。如今又不似从前,饥一顿饱一顿的。若是吃成个胖丫头,谢家公子就更不喜欢你了。”
每每此时,她便一跃而且,出去再溜达一圈,消食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