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九只冰蚕蛊（2 / 2）
最终，猿飞日斩做下断言：“这段时间，木叶必须有所收敛。当务之急便是做好这次任务失败的补救措施。”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严肃的气氛在高层会议室内流转，这样的结局是每个高层都不乐意见到的，只是事实已经变成这样，他们也不得不对此做出妥协。
沉默的氛围维持了好一会儿，直到转寝小春神色微妙的开口后才被打断。
“……接下来就是关于卡卡西在汇报猜测的油女绫乃与大名之间的事。”
水户门炎轻咳一声：“咳，这个嘛……暂且就当不知道吧，既然大名的顺其自然的态度摆的这么明显，那么具体怎样就看油女绫乃自己的想法。”
据卡卡西的说法，大名对油女绫乃确实很好，从他以往对绫乃的支持也可以看出，这位大名很可能是真的挺喜欢他们木叶的这个小姑娘，不然以绫乃那种敷衍的态度来说，他的容忍度不会那么高。
不管怎样，哪怕看在绫乃的那张脸的份上，大名应该也不至于因为怀疑不信任就一下将木叶这个整体判决了死刑，这次他们还有机会挽救。
不过，木叶再怎样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拿一个前途大好甚至有望在日后成为木叶村支柱之一的忍者去讨好大名，这样的做法过于下作，也会在各忍族引起强烈的不满，从而降低高层的声望。
他们也只能这么操作了，转寝小春无奈的接受了水户门炎的这个安排。
回想起当初前来木叶下达护送任务的绯樱姬那副颜狗的难搞姿态，她就想扶额，这对兄妹在颜控这点上还真是如出一彻。
油女绫乃在他们年青的这一辈中所获得的成就哪怕是拿到各国的忍村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的存在如今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说是木叶的门面。
而绫乃所拥有的那份操纵蛊虫的可怕力量更是让她成为能够左右战局的存在，只要有她在木叶，别国的忍村就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是否惹得起木叶，惹得起火之国。
所以，关于油女绫乃的事，高层一直都很上心。
现下宇智波止水已死，宇智波一族灭族，根据方才暗部汇报的有关她知晓这件事的反应也能看出她已经开始放下了。
虽然他们还是对绫乃为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放下抱有疑虑，但最起码他们不用再担忧油女绫乃会因为支持宇智波而与木叶反目。
现在在有关于榳鸰大名倾慕虫姬这件事上，除非油女绫乃抵挡不住大名的糖衣炮弹而自甘堕落，否则他们木叶是不会对此采取什么行动的，顶多也只是置身事外的观望……
最后，通过交换意见与商讨，长老团成员们很快便定下了一系列行动方针：
高层暂且保持原样，除去忍村接收各贵族委托的任务外，禁止高层与各忍族私下接触火之国贵族。
猿飞日斩继续担任火影之位，其工作量可由长老团成员相互分摊，短期内（维持个两三年没问题）不再考虑火影变动问题，一切关于火影任届选举的活动全部取消。
尽全力追查宇智波止水任务中出现的黑衣人，以及加大暗部人员筛选力度，确保内鬼不再出现。同时解决速水镇叛忍的集结团体，替大名直接斩断政见相反的贵族的暗中设立的这条臂膀。
至于颇得大名青睐的油女绫乃，木叶应更多考虑她在大名眼中的重量，加上此次宇智波一族的事件，木叶与她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隔阂，应适当采取安抚措施。
会议到了这一步，便已经接近了尾声，而就在准备宣布散场时，火影楼会议室的大门被一名暗部敲响。
得到三代目的许可后，这名暗部进入会议室，简明扼要的汇报道：
“三代目大人，油女绫乃求见。”
水户门炎听后蹙起眉：“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忍校吗？”
在其他长老的注视下，猿飞日斩沉声道：“让她进来。”
自宇智波止水出事，高层给油女绫乃下达禁令后，三代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时隔这么久，绫乃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已没有了当时的焦躁不安与急迫，而是回归了她以往的那种平静沉稳。
或许这孩子已经慢慢的自己走出来了，三代目一边在心中稍感安慰的想着，一边温声问道：“绫乃，你现在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
“是的，三代目大人。”
绫乃半跪在地低头回道，让人猜不透此刻心中的情绪想法。
还未离场的高层长老们也因她的回答，而将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心中猜测着她的来意。
绫乃并没有让长老们等待，很快就抬起头，直视三代目的双眼，认真的开口道：“我是来替我的学生——宇智波佐助询问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之事的。”
由不卑不亢的平稳嗓音道出的来意，却让木叶高层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虽然在会议中他们是对油女绫乃听到宇智波灭族的情报后可能出现的反应做过猜测，也因为她在最初听到情报后几乎没有丝毫反应而对她抱有一定的怀疑。
但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孩子竟然会直接找上门来，将一切直白的挑开了说。
绫乃并没有在意那些分量不高的长老们的反应，而是专注的看着三代目火影以及他身旁的三位顾问长老（转寝小春、水户门炎、志村团藏），直言道：
“宇智波一族的事，我今日也算是从暗部那里知晓了大概。我确实与止水交好，对宇智波也因此抱有一定好感，但作为油女一族下任族长，我知晓自己应该掌握的分寸。
就像与止水交好单纯是个人名义，我从不会去向他过问关于一族的这种敏感之事那样，宇智波一族灭族与否，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也不会过多的插手或对此生出什么看法……”
这番言论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也符合了绫乃的身份。长老团的成员顺着她的说法一想，切实的感到合理，一时心中倒是对这个一族继任者心中的那份清醒而产生了几分赞赏。
只是，一般这样的开头注定会出现转折的部分。
只听绫乃继续道：
“……遵循您的安排，我前往忍校与同僚交接工作。只是，从办公室出来时，我恰好在走廊上碰见了宇智波佐助。
虽然接触不多，但这孩子终究是我的学生，也是止水唯一剩下的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所以我便想要作为师长安慰一下他。却没想到在聊天中，我得知佐助如今竟住在木叶忍者的单身公寓中。
为什么这孩子从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中搬出来了，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如今又是如何被安排的，还请三代目您能够替我解惑。”
绫乃询问时的谈吐清晰恭敬，平铺直叙，不带丝毫质问的语气，似乎她真的只是来了解一下木叶这样安排的打算。
三代目双唇微启，却不知从何解释为好，因为在对于宇智波佐助的安排上，他本就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些过了，却因为长老团成员多数的主张而选择了中立。
如今绫乃的问题仿若质问，一下下的戳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哑口无言。
就在三代目沉默的时候，志村团藏开口道：“你也说了这是宇智波一族的事，你一个油女没有插手的权利，只要在忍校教好那个孩子就够了。”
绫乃将目光转向这位老者，才一周不见，不知为何这位老人家手臂似乎是出了问题。此刻，明明是一副缠着厚重绷带的残疾人的姿态，却还和以前一样像只疯狗似的吠的凶。
“或许是这样。”
油女绫乃微微勾唇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道。
“所以我并不是以油女绫乃的身份来询问的。我是以宇智波止水的友人身份，想要关照于友人这最后遗留下的族人。同时，我也是以教师的身份，想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学生所遭遇的不公正待遇。”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只是下面执行的忍者因为看不惯宇智波一族常年的傲慢所以才故意欺辱一个孩子，通过您的回答，看来这件事是高层示意的？”
“你这是什么话？！”
原本还因为绫乃的话而有些不自在的转寝小春在她的反讽下截然怒道。
“宇智波一族的反心可都是众忍族都看在眼里的！”
宇智波的存在会对木叶造成影响，这是众忍心照不宣的事实，木叶高层也早已在心中将其判了死刑。因而，在他们看来，宇智波在事后再付出一点代价其实并没有什么。
“可是，他们真的反了吗？”绫乃平静的反问。
转寝小春被堵的一哽，正待反驳时便听绫乃打断她道：
“他们没有，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便被灭族了。”
“转寝长老大人，想法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东西，就像您不可能完全知晓我的想法，我也不能知晓您的想法一样。所谓的「有反心」这种想法，也属于外人加在宇智波一族头上的主观判断。”
“而且，就算他们有这个打算，只因一个没有来得及实施，没有造成任何坏的后果的想法，他们便是有罪的吗？甚至这个罪重到必须要用一族祖地来作为赎罪才行吗？”
绫乃平稳的声调如同一记重锤，砸开了木叶高层的粉饰太平。转寝小春的面色沉了下去，却一时之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她的这份谬论。
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了，三代目长叹一声，看着绫乃道：“佐助他一个孩子并没有能力接管这么大的族地，木叶会暂时替他接管，待他成年后再将族地正式交给他继承。”
然而这种轻飘飘的答复，并不是绫乃所期望得到的，她再度开口问道：
“那么契约呢？和佐助交谈的过程中，他告诉我一个忍者大叔告诉他他的新住处已经决定好了，便带他去了公寓，听他说木叶每个月会给他发放一笔生活费，可我询问了生活费的具体数额后发现这笔钱真的算不上多。最起码连出租一个他的族地内的店铺的租金都值不上。”
“三代目大人，宇智波的族地可并不是一小块地方，宇智波发展这么多年，其中商铺店面可不少，这些都是涉及到大量经济利益的地方，木叶就给他那么一点生活费吗？”
身为油女一族下任族长，绫乃可是很清楚一个忍族的族地到底有多值钱。
高层能够厚着脸皮就这样侵吞一个孩子的资产，不就是看在他已经没有长辈护着，自己又还是个对这方面半懂不懂的孩子么？
这下三代目也不知如何为他的老伙伴们找理由了，虽然宇智波一族的资产并不是被高层侵吞而是投入了木叶的建设发展中，但这确实对佐助而言依旧是十分不公平的，哪怕他们给予的生活费已经远超其它孤儿了。
三代目的沉默令绫乃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各位长老大人，三代目大人，不管怎么说，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族一样，是最初建立起木叶村的忍族，随后才有的其他各忍族的加入。宇智波是木叶的首创者之一，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去的事实，论资历他们可要比我们有资格继承木叶的多。不管过去的恩怨，该宇智波的，我认为就该属于宇智波……”
绫乃的语气一直都很平稳，没有当初在前线怼天怼地的尖锐感，只是就事论事，甚至连情绪都没有多大的波动，但是猿飞日斩却能够清晰的在她的眼中读出一种名叫失望的情绪。
她正在失去对于他这个三代目火影的信任，她对他，对木叶感到失望。
“……如今千手没落宇智波灭族，仅剩下佐助这个孩子，那么作为他的家的木叶为什么要这样压榨一个孩子的骨血呢？”
“我确实是油女一族的人，止水死去后与宇智波的关联也就到此为止，所以宇智波一族之事我不会多管。但是，当我站在油女一族的下任族长的身份上思考时，不由得感到一阵骨寒，若是下一个没落的是我油女一族呢？木叶会这么对待我们一族的遗孤吗？”
“如今这件事还没有传开，其它忍族也对高层的安排并不知晓，请您好好的思考一下高层此次的做法是否有欠妥当。”
各忍族之间虽然有所联系，却并不会相互干涉他族的发展，不论没落兴盛，都是一族自己做下选择的结果。
只是，兔死狐悲的同理心是难免避不开的。
绫乃此番的话语在这一刻点醒了三代目。按照长老团的观点，大名在资金方面已经给予了木叶太多，而在这种信任危机的关口木叶是在不宜再过多依赖大名，以免惹了厌弃。所以他们才会考虑将宇智波一族的资产纳入木叶接下来的预算之中。
佐助这个孩子不懂，性格又很敏感，自然不会出去说自己一族灭族之事，甚至若是有人问起，他还会努力回避这个话题。而木叶的其他忍族也不会抓着宇智波遗孤的伤口去狠戳，只为了获得一点如同八卦般的情报。
一般这种情况就会这么过去，其他忍族虽会疑惑为何宇智波族地是木叶高层在管，但出于一直以来对高层的信任，也不会怀疑什么。
他们说不定在脑海中还会为木叶高层圆一个原因——人家孩子都没说什么，木叶也照顾着给了生活费，他们又需要多管什么闲事？说不定宇智波族地就是木叶高层以金钱的形式交换过来的，毕竟一个孩子也无法掌管这么大片土地。
然而，他们若是真的就这么侵吞了宇智波的资产，恶果也可能随之而来——
一旦宇智波佐助的待遇被爆出来，那么杀伤力也是很大的，各忍族很可能会对高层的行为心寒，以至于高层在各忍族心中的声望下降。
而大名那边突然发现木叶有了大笔的不明资金，难道不会对此产生更大的怀疑吗？木叶总不能和大名说，我们是抄了一族的家底才有了这笔钱的吧。
……更何况对佐助这个孩子，三代目心中也是抱有歉意的。
将这一切想通后，三代目长叹出一口气，不再顾虑长老团成员投向他的不赞同的目光，他注视着绫乃沉声道：
“你的建议非常好，这件事的安排上是木叶有欠妥当。宇智波佐助年岁较小暂时无法管理族地，木叶为之代管，我们会立下字据将在他成年前宇智波族地所有的营收记录下来，木叶只收取相应的代管时的经营费用，其他皆会在他成年后返还给他。”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绫乃也露出一个微笑，道：“此番是我过于咄咄逼人了，感谢您的见谅。想必各忍族都会感念木叶对宇智波佐助的关爱之心的。”
至此，有关于宇智波出事，木叶所期待的有关她对宇智波灭族的反应她是倾情表演了。
很合情合理不是吗？
因为一切都随止水的死而变成空谈，出于一族继任者的立场，她并不会为宇智波的灭族，做出什么评判。
而她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毕竟她可是劳心劳力的为了佐助这个宇智波遗孤而争取了他本该拥有的东西。
这下，她到要看看，木叶高层又想拿什么来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