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六只迷心蛊（2 / 2）

绫乃从假死回来之后，她便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一直积压在心中，她却无法将之宣泄出来一般，整个人都有种困兽一般的浮躁之感。不论是面对奈良大人委婉求证时的不耐，还是在听闻卡卡西前辈决定时所说的会割伤人的锋利言语，都带着很明显的个人情绪在内。而现在也是，她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太浓让人想忽视都难。

与其他身负各种重任所以无法一直顾着绫乃的四代目他们不同，在这场三战打响后止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他一直注视着她。对于绫乃的细微变化，感受最明显的就是他了。

一开始，止水以为绫乃是因为木叶对她的态度和后来的暗部反水暗杀事件而感到愤怒，所以才在面对奈良大人的求证时，言语间满是棱角。但是在今天卡卡西前辈的事件上，他才发觉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绫乃明明很关心卡卡西前辈的事，出口的话却太直，那种会戳伤他人的直，将卡卡西前辈隐藏着的不想展露出的情绪全部揭开。

这样确实可以逼人真正面对，但是方法却有些残忍。

这不是以前那个绫乃会做的事，原来的绫乃个性再温和不过，说话做事永远礼让三分，对待同伴也很温暖。而现在她仿佛浑身是刺，过分的敏感，戳的他人生疼。

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副的模样？是……木叶吗？

察觉到自己身侧的止水落后了许多，绫乃停下了步伐，疑惑的转身望去，便见到止水正停在原地，用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担忧的望着自己。

“呐，绫乃。”他开口轻声唤到，“你还记得在离开砂忍前线的那晚，我们约定过什么吗？”

绫乃一愣，然后下意识的答道：“……遇到事情努力想解决办法，找不到办法，就找你一起解决。”

听她这么说，止水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上前一步，轻轻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绫乃的小指，低下头望进她那双原本纯澈无比，却在他的忽视间染上了阴霾的琥珀色眼眸深处。

“我们明明这样约定过的，可是你却没有遵守。”止水说道。

“绫乃，是什么让你这么焦躁？不能说出来吗？”

绫乃低下头看着止水勾住自己的那只手，半晌默然。他还是那么心细，她的一点点小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绫乃也不想这样，可是她却无法控制心中不断涌动的厌恶情感。

三战之中，木叶高层的所作所为，让她心中的反感与日俱增，在被暗部反水重伤后，这种情绪便达到了最高点，转换为无与伦比的厌恶。

她不想回来，不想面对那些看上去温和实际私下里却想着要她命的木叶高层。

可是偏偏木叶中又有她所眷恋的族人，挚友以及无法放下的责任。

来到这个世界初，成为绫乃前她曾向真正的‘绫乃’许下的承诺；在断大人临终前，对自己做下的完成他的期待的承诺；为了报答纲手老师给予自己重新开始机会时，心中对她默默定下的承诺。

——这些都是她的责任。

绫乃厌恶木叶非常，却又与它有着那么多扯不开的羁绊。

于是，越是压抑就越会反弹。

回来后，她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奈良鹿久刚有质疑她的苗头，她便感到了愤怒。明明在沙忍前线他们都是认识的，她从没有背叛的念头，为何他要怀疑她？！

卡卡西前辈也是，曲解了带土前辈的意愿，将带土前辈和琳前辈的死变成了他自己的枷锁。这样的卡卡西让绫乃不可控制的想起了止水，她刚回来时见到的止水也是这样一副脆弱的姿态。

她真的很生气，不是对卡卡西前辈的，而是对止水的。

这一次她活着回来了，若是某天她死了呢？止水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一副颓废的模样？绫乃喜欢止水这个会温和微笑，对同伴认真负责的孩子，她不希望他会因为她的死被困住。

所以，她控制不住的将有些伤人的话直白说出，想要让卡卡西前辈真正看清楚，这会让她有种止水也能看清楚的错觉。

……止水本该能够更加优秀，而不是像卡卡西前辈这样“被逼优秀”。（卡卡西本身很优秀，可他却选择了抹杀自己本来的特点，去发扬同伴的眼睛，所以是“被逼优秀”）

然后，她见识到了由木人对于村子的忠诚，这份忠诚在被幻术扭曲后，成为了指向他们村子的利刃。

若是她真的压抑不住内心的厌烦情感，选择反叛，走到木叶的对立面上了呢？

这个世界的忍者们和她不一样，他们是在这样的忠诚教育下成长的。

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她的族人会像由木人对待她曾经挚爱的村子那样对待她吗？止水又会不会因为敌对关系对她下手呢？

光是想想，绫乃便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这段时间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心绪，让她感到不安。随着回归木叶时间的接近，为人也愈加敏感，情绪也就更加波动的剧烈。

对于回去，她真的是即期待又反感。

发觉绫乃只是沉默并不说话，止水心中的担心更甚，他微微收紧自己的小指，拉着绫乃的手指扯了扯，像是想扯回她的注意。

然后，他便看到绫乃抬起了头，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意味。

她轻声说道：“……呐，止水。假如我背叛了木叶，你们究竟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