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你踢我干啥,你踢他呀!(1 / 2)
“如果他们不联手呢?”袁华俊反驳道:“战机转瞬即逝,原本他们没内斗起来的时候,我们要打还不是一样打过去。”
袁华俊挥了挥拳头道:“如今南昭国那位年轻的王储蒙九隆气势汹汹,占了道义礼法的先机,蒙稳疲于应敌,即使他们当真联手也未必能亲密无间,此时就是我踏平南昭最好的时机!”
石昊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心里叹了口气,袁华俊说得没错,兵法上说此时确实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为什么非要打这一仗呢,相安无事不好么,和平共处不好么?
“臣是不懂袁国舅说那些什么战机不战机的。”陆崇理开口道:“臣就一句话,国库没钱,顶多只能准备齐三个月的粮草。打仗这样的事情岂可儿戏。”
袁华俊立刻反唇相讥:“你什么不懂,你不是跟皇上一起征战天下打出来的尚书吗?”
陆崇理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白眼:“我是打出来的户部尚书,不是兵部的!你要非说我懂,那我就多说两句,马上入冬了,不宜打仗。且不说别的,就说战马这畜生,那是春生、夏长、秋瘦、冬死,这是四时规律。打仗是孩童过家家么,没有万全准备,岂可轻启战端。”
一直没有开口的皇帝这时缓缓说了一句:“南方的冬天并不冷。”
石昊一惊,看向皇帝,莫非父皇心里竟是有意收服南昭的。
皇帝石怀玉抬了头,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处,出神道,“朕在秦王这般年纪的时候,夜读史书,读到那些明君名将的本纪列传之时,也曾心潮澎湃,满腹报复想要大展身手开疆拓土。”
宫室内的臣子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何意。
皇帝默然许久,他想起当初在府中为世子挑灯夜读时候,就忍不住想起了仍在双十年华的娇美发妻,她总是柔和地陪侍在侧,他静静地读书,她安宁地做针线,若是时辰晚了,他仍然不想睡,她便起身把手里的绣绷子往筐里一放,挽着袖子去小厨房为他做各种汤羹小面,明明是极其寻常的东西,经她手一弄,总是别有一番滋味……那些一去不回的日子如今想起来,真是静谧美好啊。
石昊见皇帝眼中似乎有水光一闪,没等他看分明,皇帝已经垂下了头,一律灰白的头发从金冠中脱落,无力地飘在他额上,看起来衰老脆弱。
谁能想到这位垂暮的老人,当年曾经横刀立马,铁蹄到处尽臣服,最终君临天下,可他如今是真的老了。
石昊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这苍老的男人是他的父亲,曾抱过他,呵护过他,外祖家尽数已殁,母亲兄长皆亡,如今父亲便是他在这世上有血缘关系唯一的亲人。他喉头一哽,尝到一丝咸意,再睁开眼时,他沉声道:“父皇乃是千古名君,儿臣愿即刻领兵南下。为国家身先士卒,乃是武将的职责;为父皇分忧解难,乃是儿臣的本分。”
皇帝点了点头,问袁华俊:“国舅可有异议。”
那自然是没有的,可谓正中袁华俊下怀,为了把石昊推到南昭国战场上去,他主战的奏折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本。
“打仗无非是粮草和兵士,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此事陆爱卿以为如何啊?”可能是因为心情激动,皇帝这几句话说得有些气喘,明显心力不够的样子。
陆崇理神色不虞,他起身行了个礼,勉强道:“臣罪该万死,臣自知此刻不该拂了皇上的兴致,可是眼下国库确实艰难,臣最多只能准备三个月的粮草。此时开战,臣以为实在不妥。”
袁华俊立刻接过来道:“三个月足够了,南昭国弹丸之地,如今又逢内乱,一个月内我大武铁骑就能将他们拿下!”
陆崇理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袁国舅何不亲自上前线应敌,灭国之战啊,这可是会彪炳史册的!”
袁华俊一怔,正欲说几句“自己年事已高”、“多给年轻将领机会”这样的场面话糊弄糊弄,皇帝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显然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让袁华俊松了一口气。
皇帝道:“陆爱卿,南昭小国寡民不足为惧,朕觉得以秦王之帅才,三个月差不多啦,你尽力准备吧,多多益善。”
袁华俊心里一喜,看来皇帝果然如皇后妹妹所说,年老耳顺好大喜功,如今他听不得不同意见了。
陆崇理则忧心忡忡地看着老皇帝,又看了一眼石昊,只得叹了口气道:“臣尽量想想办法,准备四个月的粮草。”
皇帝点了点头:“粮草有了,主帅也有了,那调何处的兵士呢?国舅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说说。”袁华俊早知道皇帝会出此问,他假装蹙眉思考了一番道:“日前我儿佳光去京畿大营督军,回来以后对大营里的诸位将士们赞不绝口,说他们不仅能打仗,还能打胜仗。臣以为既然剿匪之事已经结束,将士们正好拿土匪们练了身手,不若就让秦王携京畿大营五万兵马前往南昭,旗开得胜必然是不在话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