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2 / 2）

凌熠在浓雾中也看不到战场，也就彻底把那双当下毫无用处的眼睛闭上了，一双耳朵竖起来，聆听着不远处的情况。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他感觉下方厮杀声微微弱下去，约莫着应该是双方都有伤亡，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暴戾，高声喊道：“杀！”

随着他一声音令下，周遭的雾气也散去不少，身后的士兵跟着他一同向着北契士兵冲去，一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在山谷间回荡不停。

北契人原本和燕军打得难舍难分，不相上下，不曾料到还有这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兵”，又见为首那人黄金面具，手中一把碧玉为柄的宝剑，正是当年踏平南越的黄金鬼面，顿时乱了阵脚。

倒是赵伯霈骤然那一抹金色，在战场上失了神，以为自己这是杀红眼都出现了幻觉。

凌熠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即使厮杀起来也优雅得仿佛舞剑，他甚至还腾出时间来与赵伯霈远远对视了一眼，随后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带点无奈的意味，只见他伸出手，碧云剑破空而出，直直地飞向赵伯霈面门。

出乎他意料的是赵伯霈竟然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那把剑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过去的，带着寒气的剑刃切断了他几根额边碎发，随后直直插入了他身后一个持刀士兵的心脏。

赵伯霈冷汗都要下来了，甚至没来得及懊悔自己致命的走神，心中竟然雀跃起来：凌熠从来就不曾于他为敌过！这个认知让他兴奋异常，就连手中的武器用起来都顺手了许多。

凌熠向后仰去，躲过面前来的一击，随后一手撑着马背，腾空而起，一脚踹上那人的面门。随后伸手稳稳接住了完成使命回归故里的碧云剑。

这场战争的结果在凌熠忽然的降临后几乎没有悬念，北契几乎全军覆没，凌熠甚至都没有俘虏的想法，碰到一个杀一个，丝毫不手软。

他干净利落地结束了战斗，伸手做了个手势，大军自发地汇集在他身后，跟着他原路返回，把清理战场的活丢给了赵伯霈。

凌熠那红色的战袍在带着血腥气的风里扬起，猎猎作响，他微微侧过脸，最后看了赵伯霈一眼。

凌熠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得像那一阵雾，即使赵伯霈想留下他，也没抓住他一根头发。他回过神来再找人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叹了口气，苦涩地笑笑，也是，那可是那不可一世的黄金战神想走，又有谁留得住？

凌熠这一场仗打得干脆利落，世上的人都以为他和燕云反目成仇，谁又能想到他会掺一脚在北契和燕云之间呢？他回了营，心情不能说不好，写好折子交给信使，就下令收拾撤军。

赵伯霈特意着人到楚军驻地看了一圈，却没料到这人竟然这么急着走，打完仗连夜就消失，只剩了一地灶。

凌熠这一回京，心里的重担算是放下了，北契后续的事情他完全撒手不管了，都扔给了齐田。这一年转眼就到了尾巴，北契终于被自己从一个强悍的大国消磨成了个羸弱的困兽，屈远率兵收复了燕东百里的失地，剩下与荆楚接壤之处，都被齐田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西祁看天下局势知道自己再也无力抵抗这两个大国中的任意一个，乖乖将贺进王爷做了人质送到了燕国骊阳，成了燕云属国。

自此天下二分，燕楚分别盘踞东西，遥遥对望，燕楚一战不可避免地被摆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