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月呼他一家三口(2 / 2)
罗摩城的天守里边的灯其实是长明灯,这里是禁止出入的。原因我很清楚,是为了避免无意中唤醒两面宿傩的力量,这里曾经封印了属于他的五根手指,但这个封印却随着藤间优成的到来损毁了,这才有了这座楼里面的屠杀。藤间优成和两面宿傩是有一些共同点的,比如对新鲜血肉的喜好。
外边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太阳快要出来了,好在这座楼本身也是为了封印咒物而建造,所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除了最顶层透光之外其他屋子都是没有窗的。
黑死牟在收拾好床褥之后就把琲世从木箱里边抱了出来,倒不是担心这个血缘上的后代,这种东西他是早就摒弃了的,只是......
我和他同时看向了角落里边的两面宿傩。
这个奇怪的小东西身上有和他很接近的气息,难道纱织堕化成的怪物竟然没有完全消失......区区一个蝼蚁一样天真愚蠢的女人竟然拥有这样强的如同蚯蚓一样的生命力....
“喂,这小东西身上的气息是不是和你有关?”我随口问道。
“不过是个咒灵而已,这种小事少来打扰本大爷。”两面宿傩不知为何就不受控制地开口回答了问题,这显然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整个身躯又一次爬满了诡异的黑色花纹。
“纱织那个女人还没消失?!”我一把扒掉了琲世的襁褓,开始检查他的身体,但是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那个愚蠢的,试图欺骗我给与她帮助的女人?”
听到这个名字,黑死牟的脸色难看了下来,转变成鬼之后他的那身皮肉变成了没有血色的僵硬的死白,但格外瑰丽的三双鬼目让他的皮囊完全不显得空虚单调,反而有一种异样的人偶式的美艳。而这时候,他的心理防线被又一次打破的时候,那种诡艳怨毒的情感就充斥了他的眼眸。
这种特殊的美感让人不由想要深挖他的痛苦根源,发掘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黑死牟,你大概不知道吧,纱织那个女人死后还要为了琲世来向我复仇呐,她恨我帮她从痛苦中脱身,也恨我救了琲世。她果然是很奇怪的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吧,明明是她自己希望琲世活下来的。”我漫不经心地用指尖轻轻按压着琲世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
见没有异象,我干脆拽着琲世的脚脖子将他倒吊过来,纱织如果还存在,一定不会坐视我继续下去的,毕竟她是因为所谓的母亲对孩子的爱沦落到那种丑恶可悲的境地的。
就在我的指尖刚刚触碰到琲世脖颈处过于苍白的皮肤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异化的怪物包裹住了琲世,那团没有固定形态的肉块上边是一个完全失去人类形态的头颅。之所以说是头颅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上边有两只眼睛,一只是圆睁的布满了血丝的鲜红的瞳仁,另一只却紧紧闭合着,被难以用人类或者动物身上某种器官来形容的组织包裹住。
而在眼睛的下边,是一张极其夸张丑陋的大嘴,虽然后边似乎是有喉腔一样的构造,但这张丑陋的留着涎水的大嘴却像极了纱织死亡时候被剖开的肚腹,鲜红鲜红的,没有牙齿,只有一根像脐带一样中空粘连着黏膜的信子和血红色的蠕动的腔壁。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月彦——”
“救救我的孩子——”
丑陋的怪物嚎叫着,黑死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畸形的肉块怪物,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自己曾经温婉的妻子纱织到底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一点冷,即便已经堕化成了鬼,放弃了身为人类的自己,但此时,深入骨髓的寒冷还是攫取了黑死牟的身体。
即便不在乎妻子的死亡,但这样惨绝人寰的噩梦一样的情景还是让他的瞳孔因为震撼和愧悔皱缩。
而左前方的鬼舞辻无惨正饶有兴致地把目光放在了已经彻底异化疯狂的纱织身上,时不时又望向在另一边面无表情的两面宿傩,似乎是对于这些很有些好奇心的样子。
“黑死牟,你说纱织能够变成和那家伙一样的状态吗,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哦~”
是一起堕落成这种不堪的状态吗,然后像是玩物一样被您操控吗......黑死牟陡然意识到,恶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