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屑老板喜提员工(1 / 2)
平淡的定义是很难下的。
如果说一成不变的,无大起伏的生活可以算作平淡的话,那我现在这种状态大概是符合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距离生死线并不大远,每天放血以哺育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婴孩的状态决计是同平淡不搭边的。
我现在的生存状态说是诡异也不为过,就如同被囚在实验室透明器皿里头观察的小白鼠?还是类似生化危机里面的丧尸进化体?都不准确,因为事实上我和继国兄弟以及琲世现下是住在一间屋子里的。
继国岩胜之前的话算是对我彻底露了底,他不想死,当然,人没有想死的,特别是他这种有着明确追求的人,是决计没有去死的理由的。这时候我又感觉他和我是很不一样的,我是为了活下去而拒绝死亡,也就是说,我是完全没有目的地在活着,所谓的让自己成为完美生物也只不过是刻意地找了一个理由。
现在继国缘一已经不会在用餐时间突兀地对我挥刀了,但有些事情改变的只是表象,本质的某些东西是决计没有改变的。
之前用来捆缚我行动的藤条去掉了,但总归继国岩胜或者继国缘一会盯着我,或许用盯不大恰当,那左右不过是任何时间总会有其中之一看守着我,大多数时候这个看守者是继国缘一。
我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在他平淡却比其他任何人的恶意视线都骇人的目光下,自己划开了动脉口,放了小半碗的血。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如此害怕疼痛的我竟然可以做到毫不手软地切开自己的身体。那一处动脉口因为每天的放血,以我的细胞恢复力,竟也留下了瘀痕。
继国缘一是极其恐怖的存在,我很确信这一点。
他没有因为这有丝毫动容,这些过于难堪的流程在继国缘一眼中简直如同平稳运行的日常一样。他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个纸包,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早几天我还有做些伪装的意识,但现在我已然知道那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我感觉自己在继国缘一面前简直就是被圈养的某种角色,他确实是个可怕至极的存在,就连囚笼和刑罚都要逼迫被囚禁者自己来建造和实施。
纸包里面是特别调配过的以庭院里那些紫藤花为原料的花茶,对鬼有削弱的作用。
说实话,我是不讨厌紫藤花的,因为比起象征什么物哀,凋零一类脆弱的东西的樱花,有着生命力顽强意味的紫藤花果然应该更讨喜一些,何况它们也相当漂亮。
我打开了纸包,将那些散发着清香,似乎完全与毒药无关联的植物倾倒进了竹制的杯子,深深浅浅的紫色于是晕染了开来,将清水也变成了带点梦幻意味的颜色。这样的流程是每天都重复进行的,在继国缘一因为不耐我的拖延拔刀之前,我迅速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了。
于是继国缘一继续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宛然就如同一座雕塑,但我知道,他不是雕塑。
这就是活着的状态,一种有大恐怖的状态,是死亡决计不会有的。
这样的生活有持续一段时间,继国岩胜总是欲言又止地望着我,却没有什么话可以讲出来,因为继国缘一还在,所以继国岩胜就必须维持好那副宛如月辉一样皎洁无暇的姿态,我当然理解他,毕竟伪装是人类的天性,所以还没脱离人类范畴的我自然也很擅长。
不过继国缘一是必然会离开的,因为他和继国岩胜并没有脱离鬼杀队。
看着那一只原本应当昭示不详的黑色的鐽鸦,我知道我的手段凑效了,继国缘一很快就会离开。
每天一碗的紫藤花茶确实极大的削弱了我,只不过其中有多少伪装的成分我猜他是看不出的。所以我每恢复一些,就将身体里面的力量传输给距离较近的鬼身体里,并强制他们更多地进行摄食,就如同行走的食物一样,他们摄食人类,而我也可以通过他们体内属于我的细胞来直接从他们体内汲取养分。
而这样异常强大的鬼物,又秉承着就近的原则,大概率是要交给继国缘一处理的,毕竟,所谓的日月同辉也不过是表面上的说法,鬼杀队所有的成员都清楚的知道,凡人和神子是由天壤之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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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缘一解下了绑在鐽鸦腿上的信筒,眉头皱了起来。
他下意识觉得这样的情况是反常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并不是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继国缘一于是想到了屋内的鬼舞辻无惨。
那个有着过于漂亮皮囊的艳鬼。
这个联想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一会儿,继国缘一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原本就是过于简单的,人世间的那些复杂的爱恨情仇和多种多样的羁绊他都是不太重视的。继国缘一沉默着进屋收拾一些路上可能需要的东西,他熟练地把包裹系好,又将日轮刀从墙上取下,小心地擦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