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番外：野莓情.事（2 / 2）

牧言赶紧别开头去，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说不清自己腹中被勾起的一层热浪，是食欲，还是别的什么。“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耳边传来一句娇气的问询，高高在上，睥睨男儿。

牧言凝了凝神，想起自己的正事，赶紧趁机会说来：

“替公主驾车，今日就是最后一次了。太子殿下那边，我要上值。”

琼英公主顿了顿，将满口的野莓浆汁吞入腹，清了清嗓音，答他：“好啊，没问题，等下回去，你就可以走了。”

答得干脆爽朗。

“……”轮到牧言傻眼。她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说好的三月之期，这不还差些日子，他提前要走人，她怎么不借此纠缠？

忍不住又转头去看，却见着女郎正低头在膝上的竹篮中，翻检着莓果，一只白玉莹光的素手，在一堆红艳果子间撩拨，专心致志。

牧言突然觉得，那手，就跟拨在自己心上一般，引得胸腔中一阵突跳。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女郎头顶长眼睛，一边低头翻果子，一边问他。

“没有！”牧言重重地答她，同时狠狠地别过头，寻一棵远处的大树，当靶子盯着。今日回城之后，各种恩怨，一笔勾销，各不相干，再好不过。

“哦，没有啊，那就算了。”元瑛一边装腔转调地应他，一边跳下车来，转过身，就站在了他面前，递上一枚野莓：

“来，吃颗这个。”

说话间，手中野莓已经递至他的唇边。

牧言垂眼看着唇边红莓，余光再去看其他的，他觉得两人这姿势，实在是紧迫，元瑛就站在他面前，几近脚尖相抵，心胸相触，夏日轻纱，宽松衣襟，若有若无的起伏，若有如无的兰息，袭得他有些酥麻，可又说什么也不愿张嘴去吃她喂的食，于是后背往车壁上死靠住，很坚贞地，偏头去躲。

那只拈着莓果的手，沾着汁水，就随着他的脸面，转至左边，再追至右边。

“拿开！我不……”牧言恼了，本想威风地吆喝一句“我不吃”，那“吃”字未出口，那颗红莓连同玉指，已经被人飞快塞入口中。

他一说话，必要启开唇口，正中对方下怀。

于是，吹弹即破的成熟软果，入口化为甜津津的浆汁，再加上一根温凉光滑的手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销.魂滋味。

“你觉得，滋味如何？”偏偏面前的女郎还笑盈盈的，要追问一番他的感受。

“还不错！”牧言如实答到。

“怎么个不错法子？”女郎抽回了手，还想问些究竟。

“香甜多汁。”牧言吞了口气，全身感官被满口香甜占据，不禁对一颗野莓果做出了最高的赞扬，当然，也说明了他会挑，满坡的野果，不见得都是甜的，可经他挑选，必是最好的。

“傻瓜！”女郎一声嗔笑，凑得更近些，踮起脚尖，沾满红汁的双手，虚扶在他肩头，几近咬着他的耳根，直白问来：“我是问你，我的滋味如何？”

“……”牧言想不到她竟来这招，嘴唇一翕，不知如何应对，却又浑身都起了……反应。

“去年虞山秋狩，你尝过的？”女郎继续循循善诱，诱敌深入。

记忆瞬间开闸，那些一直避而不想，却又一直萦绕于心的黑暗场景，如洪水肆掠，滚滚而来。

“我说了，香甜多汁。”牧言觉得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可那脱口而出的，又是大实话，那滋味，确实是又香，又软，又甜，又……就跟这野莓果一样，一股子野劲儿。

一本正经的男子，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荤话。

元瑛仰头去看他那目视远方，大义凛然的神色，哪里还禁得住这种混乱的诱惑，嘤咛一声，全身一软，直接挂在他身上了。

娇软藤萝，缠住挺直大树，软的，越软，硬的，越硬。

是故，干柴烈火，即将点燃。

“想不想再尝一次？”元瑛往他耳朵里吹风，还想加把火。

牧言觉得，浑身都要炸了，他说不过她，但是，干得过。于是，脑中一空，双臂一收，将那挂他身上的柳条儿腰肢紧紧一搂，搂得女郎一声娇笑，不觉反弓身子，仰起头，恰好够他低头亲吻，堵住檀口。

干柴本就焦枯，稍许煽风点火，就熊熊燃烧。

“你记清楚啊，这次，可不是我下药，是你自己乐意的。”临到头，女郎被扔进马车时，还在坏心地撇清干系。

牧言却是不想跟她争辩了，她下药的时候，他就认了栽，如今时隔一年再诱他，他依然禁不住。箭在弦上，不发会死人的，就算是火坑，他也跳得。

他也大概明白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浮气躁，是什么病因了，看得着，吃不着的时候，人就容易犯情绪。

如今，含在嘴里，压在身下，貌似，百病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又名《论干柴是如何被烈火点燃的》，或者《停车坐爱野莓坡》，后头的具体细节留给亲们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