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公主的风流事儿(三)(2 / 2)
“且慢!”我打断洛姜的叙述,“这么说,简相也冲进了藏娇阁?”
洛姜哼哼道:“姑且是吧。您应该注意的不是这件事。当时,姑姑腹下血流如注,跟流产似的,血腥得要死,哼,简相当即抱起姑姑……”
“且慢!”我再度打断洛姜的叙述,“这么说,简相抱了本宫?”
洛姜重重一哼,“姑姑再打断,我就不说了!”
“好好,你快说,简相是怎么抱着本宫的?”我心头一阵荡漾。
“就跟抱木头一样抱呗!”
“然后呢?”
“然后就是高唐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然后呢,简相呢?”我急得咬被子角。
洛姜悠悠然到桌边倒了杯茶,一边吹一边喝,“拾遗呀,他得知姑姑没事了,就去藏娇阁把楼公子带走了。”
我心一暖,再一凉,“带走了楼公子?去哪里了?”
“相府。”
我一惊,“拾遗私设刑堂,刑讯逼供?”
“指不定是与楼公子把酒言欢普天同庆呢。”
只因简拾遗率先冲进藏娇阁,抱了本宫,又强行将楼岚公子与本宫隔离,洛姜心中不太痛快,邪火都发到了本宫身上。发泄一阵后累了,便踹了从良一脚,扬长而去了。
从良揉着膝盖,委屈道:“殿下什么时候把襄城公主嫁去番邦和亲?”
襄城是洛姜的封号,寻常国人只能唤她封号,如我这般可随意称呼公主闺名的却不多。
我躺在床上,望着床顶,“这个想法,本宫筹划了十年了。”
为了避免洛姜逼我下旨给她赐婚宰相,必须尽快替她物色驸马。趁着她十四岁大好年华,赶紧嫁掉,这皇宫就宁静了。想到当年自己十四岁时候,未能带着嫁妆与白老将军家的公子私奔,就愁绪满怀。
我在皇宫长到十四岁,都未有一位少年对我一见钟情,直到御园酒宴那回,白老将军家的公子躲在假山后,一勾脚,将我绊倒。我放声便要大哭,他一手捂住我嘴巴,一手捏了捏我脸,十六岁少年刚刚变音的嗓子调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意跟本公子私奔?”
我被他捂得快要断气,他才松开手,对着我嘴唇亲了一口,“别哭,本公子对你一见钟情。”
本宫的初吻便在那时候没的。
以前听三皇兄说,女子被男人亲了嘴后,就必须嫁给这个人。我当时小脸通红,以为他便是我将来的夫君,糯着嗓音答道:“我叫重姒,父皇叫我重重,哥哥们叫我阿姒。”
那小子当时一听“父皇”二字,脸色变得跟翻书不相上下,当即扔下我便跑,“小公主长大了,本公子再来娶你,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别人!”
不晓得怎么就将未来夫君给吓跑了,我扁扁嘴就要哭。
这时,假山对面走过来一个少年,青衣翩翩,气度从容,对我道:“一定是舞阳公主吧,不要受他诱惑。等你长大了,会有更多的诱惑。当你看过沧海后,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水。”
“你是说,观于海者难为水?”我拽着他衣角,不安道,“你是谁,刚才的事,你不要告诉我父皇。”
他笑了笑,“公主这么小就看过孟子了,将来定不是寻常的公主。家父是简学士。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重重放心。”
接下来的几年,父皇驾崩,大皇兄与二皇兄作乱,三皇兄与我联手将二人干掉后登了基。那时,我梦中时常见大哥二哥泣血逼问于我,为何临阵倒戈,父皇明明传位于大哥。我没有告诉他们,父皇传位于大哥,却没有在诏书中将三哥一家斩草除根,而这项血洗计划却在大哥二哥醉酒后为我所知。我倒戈了,成为了大哥二哥计划中的致命一击。三哥继位后,遵守了与我的密约,留了大哥二哥两家的骨血到民间,命他们永生不得返帝都。
生在帝王之家,我两手沾满血腥,何以解忧,唯有男色。我作为唯一的长公主,时时为非作歹刻刻逼良为娼处处调戏美男。据说,掌管帝王家起居注的史官将我评作空前绝后第一荒淫公主。
此后因我属意叶侍郎家的公子,他察觉后立即剃了度出了家,又因赞美过林尚书家的公子,他听闻后请赴番国入了赘嫁了人。一时京都传为笑谈。
再到本宫十七岁时,三皇兄决定招宋尚书家的公子为驸马,结果那公子听闻了我的种种劣迹后,毅然跳了渭水。我还来不及伤情,三皇兄便突然驾了崩,将他一儿一女外赠一个朝堂交到我手。
三哥儿子登基后,我由长公主升级为大长公主,帝王家,再没有辈分比我高的。那时,我也不过十七岁。何以解忧,唯有男色。我便更加荒淫得连史官都流泪感叹: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当然,就更加嫁不出去了。
自然,也再没人叫过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