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伤口(1 / 2)
姜尘记挂着账簿的下落,连忙推了推他,“你别管我了,我好得很!方才李斟的账簿被个蒙面人抢走了……你把我扔在这儿就行,现在去追,说不定能追的上那人……”
姜尘话一说完,莫名觉得谢览脸色又沉了一沉,不仅没有放下他,脚上的步子还走的更急了。
姜尘着急,拽拽他的领口,“我真的没事儿,账簿再不追就找不到了……”
谢览不理他,也不低头看他。
姜尘拽拽,再拽拽,终于拽的谢览有了反应,他眼神落在姜尘肩头那一大片血迹,冷冷开口,“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岭。”
姜尘哎呀一声,“这是哪门子的荒郊野岭!青城山我熟得很,绕过这个山头就到家了,你先去追账本要紧!”
谢览突然顿了脚步立在原地,姜尘只觉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
谢览脸色不悦,“你受伤了,我管那账簿作甚?”
这……
姜尘突然有些心虚。
谢览声音虽然克制的无波无澜,语气温柔,但总让姜尘莫名觉得有些压力,仿若六月破冰,瞬间冻到人心坎里。
好吧,不追不就不追,做什么生气。
姜尘被他的声音冰的打了个哆嗦,识相的闭嘴了。
夜晚无星,乌云密布。此刻云头终于承载不住积攒的湿气,哗啦啦的暴雨落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身上。
所幸谢览脚程极快,在他俩完全湿透之前,谢览已经抱着他回到了山荫小筑。
“砰——”的一声,谢览一脚踢开门,姜尘皱皱眉。
这是多大仇?再用点力,他这竹房子都得被踢烂了。
谢览走到床边,郑重的将姜尘平放在床上。冷风吹着雨水噼里啪啦顺着窗砸进来,谢览走到窗边,将门窗狠狠关上。
“砰!砰!砰!”谢览关窗的声音仿佛在拆房子。
姜尘看着他关窗的背影,想,行吧,这人不开心,很不开心,等一下一定不要触他的眉头。
谢览关好门窗,又转身回来看他。有滴滴雨水顺着谢览前额的细发,下颚角流下砸到床上。他此刻眼神阴郁,那阴气比窗外的乌云还要重,姜尘打了个哆嗦,“你湿透了,先去换件衣裳,小心冻到。”
谢览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他眼神直直的扫过他湿透的外衣,直接伸手去扯,“嘶啦——”一声,姜尘的衣服就被他扯开了。从外衣到中衣,完全被谢览这一把扯开,他脖颈胸口的皮肤就这么完全的坦露了出来。
姜尘的脸一下就红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在谁面前光过膀子。
谢览一动不动看着他,目光极复杂,说是冰冷,却又觉得炽热刺人;说是热烈,却又透着抹不去的冷意。姜尘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却也再顾不上去猜他在想什么,往后躲去,想要伸手拉被子给自己裹上,却被谢览突然伏下身,按住了手。
“你,要做什么……”姜尘很没出息的结巴了一声。他现在这样被谢览按在床上,着实是个极要命的姿势。
谢览似是丝毫不觉尴尬,冷冷道,“衣服湿了,会着凉。”
见谢览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姜尘脸禁不住有些红,“那边柜子里有换的衣服,你帮我拿一件,我自己换上。你也赶紧去换上干衣服。”
谢览不为所动,“你还在流血。”
他目光落在姜尘伤口上,一动不动,仿佛这就是天大的事儿,旁的不能分去他半分心思。
此时,谢览跪在床上,两只手分别按住姜尘的两只手,目光死死落在他肩上,姜尘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处理。”
谢览只是按着他,不说话,良久,眉头微微蹙了蹙。
姜尘低头,看了眼伤口,叹了口气。
方才为了不影响活动,他刚中箭时,便已经将箭尾折断了,此刻只剩下箭头埋在血肉里,若想取出来,着实要费一番力气。
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肩头,谢览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姜尘有些怕谢览这样的脸色,急忙道,“不疼的,用刀子剌开旁边的肉,再用镊子把箭头取出来便好,你若不忍心下手,我自己来。”说着便想挣扎着起身。
姜尘不是托大。当年领兵征战挨的刀子多了去了,都是自己包扎伤口,若伤在肩头,就将纱布一端咬在嘴里,用另一只手包扎;后来下了大狱,受的刑也不在少数,满身血淋淋的,有点药撒就不错了。谢览现在看他肩头看的如此郑重其事,到让姜尘觉得自己突然有几分前所未有的娇贵之感。
谢览把姜尘重新按回床上。
他脸色实在难看,姜尘也便不敢动了,乖乖的任他摆布。半晌,谢览才从姜尘的包袱里翻出隔音符,贴在门窗上,然后再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小刀和镊子,还有瓶瓶罐罐,开始给姜尘处理伤口。
谢览给陆婉儿施了三十二针手都稳稳的,但拿起刀割开姜尘伤口附近的皮肤时,手却有些抖,姜尘觉得他有些紧张,故意开玩笑缓解气氛,“是不是我太重了,抱我回来累得你手都在抖。”
谢览抬眉看了他一眼。
姜尘莫名觉得背上一阵寒意,立马住了嘴。
谢览小心翼翼的将箭头周围的污血清理干净,再用小刀将他肩头的皮肤划开,然后拿起镊子,道,“疼就喊。”
姜尘点头,不过还是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谢览动作极精准,他用镊子精准无比的捏住箭头,使劲往外一拉,姜尘感觉到金属在身体血肉中摩擦,抽离,痛的他死死咬住嘴唇,片刻,金属箭头脱离身体,姜尘口中也是一派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