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叫好(2 / 2)
余姚得了暗示,忙垂眸恭敬道:“陛下,确有此事,那施暴的三人见着大皇女,太医院的立时告了饶,但是那大侍郎,竟然破口大骂,最后还……”言至此,余姚抿了抿唇,似是十分难以启齿。
女帝眸光一转:“吞吞吐吐作甚?有话直说便是。”
余姚应了声喏,方道:“那大侍郎唾骂大殿下后,先是在众目睽睽下掌掴自残,而后更是直直的朝着大殿下所在的方向,咬舌自了尽,且面部极为骇人,实是险恶用心。”
“咬舌?”还是向着宛儿,女帝目光顷刻一厉。
离宛却撅了撅红唇,补充道:“不止呢,他还说我伪善,只敢拿下人出气,说明明最先唆使暴行的,是他的主子仪君。哎,也不知这话啊,到底是狗急跳墙的慌乱之语,还是破罐破摔的实话实说呢?”
女帝周身的气息已然冷凝,手腕轻动:仪君?
离痔却在这时,瞪着双猫眼,声音极小却义愤填膺道:“那个欺负痔儿的人,还想用他的主子,来威胁皇姐姐!说什么他主子和什么人关系好,还说那人权利很大,是绝不会同意皇姐姐为痔儿讨公道的!”
女帝眸色一暗: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况且自己信任的余姚,偏爱的宛儿,都这般说。
在后宫之中,与仪君关系好的,权利还大的,便只有闻人钰……好啊!先是栖萱、离娇,再是无霜、离痔,还有不久前夙儿对宛儿的态度,这一桩桩一件件,闻人钰都在其中,起了莫大的作用!
他是嫌好日子太多,跳梁小丑般的上蹿下跳,可劲儿的折腾后,再自食恶果?
就这么上赶着找“死”?
离宛见女帝因思索停下了脚步,忙搂住她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娇声道:“母皇,快走啦,也不知道八妹妹好不好。”
余姚跟着接道:“大殿下真是人美心善,待八殿下极好。”
“那可不?”离宛骄傲的昂起头:“娇儿还小,就算先前那样,我也不同她计较,本就想去瑞凤殿看看她,顺便问问如何处理宫中施暴之人,却没成想听见了八妹妹的哭声,而且,瑞凤殿的人,还不让我进,哼,特过分。”
说着,似是有些着恼的挨在女帝肩头,俏皮的眨眨眼道:“但这回有母皇陪我,看谁还敢拦?”
女帝被她的孩子气逗笑:“好,今日朕就为宛儿撑腰,莫说是皇夫那儿,便是大离境内,哪里都去得!”
“多谢母皇,您待我可真好~”
这厢是母慈女孝,那厢的瑞凤殿内,瘫倒在地、任人宰割的仪君,通身已被割至八十八刀,冲天的血气,伴着黄衣少年呜呜的哀嚎,仿佛身处十方阿鼻炼狱。
神佛阖眼,仙圣屏息。
无人来救,亦无人可救。
因着八皇女乃千古帝命一事,闻人钰动刀是越发的不走心,要不是有商厥从旁提醒,那匕刃数次都直插左胸,险些给了那贱人一个痛快。
商厥瞧着主子这样不行,蹲下身子,止了他的动作,眸含炙热的仰望道:“不知主儿可曾听过掠夺气运,以命换命?”
闻人钰望着他,眼眸微亮:“你的意思是?”
“主儿冰雪聪明,自是晓得奴的意思。阴阳家后人,卜卦推演虽是一绝,但嫁接气运一事,并不精通,奴识得一人,乃是此中妙手,只需将这帝命,偷梁换柱,转至五皇女身上,那主儿的烦心事,是否迎刃而解了?”
早在听见“掠夺气运”这四字时,浑身浴血、几近肉彘的仪君,便猛的一颤!却被毒王后裔狠踢了一脚,立时呕出了大股透紫的殷红。
黄衣少年见昔日高洁傲岸的主子,竟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一时心若死灰,悲从中来,眼眶里积蓄的泪珠,流了满地。
他捏拳捶地,无声厉吼着:好好的一切,怎就变成了恁般?冥冥之中,我等究竟得罪了谁?到底惹了怎样的冤孽啊?
天知道,他多想对着闻人钰大喊一句:不!你们不能对帝星那样!
但随即苦笑的想着:现如今,不管是自己,还是主儿,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力操心八皇女?不过是随风飘零,听天由命罢!
且说闻人钰得了商厥的诺,心下松快不少,望向仪君的眸光里,多了丝耐心,捏紧他的下颚,嗤笑着又一刀,只见寒芒过处,顷刻血流如注!
而旁观的商厥抚掌大笑,为心爱的主儿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