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还来得及（1 / 2）
“砰”的声, 房门被大力推开，强烈又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瞬间充盈了整个屋子, 驱散了屋内原本有些阴郁的气氛。
宋宴眯眼看去，个修长的玄色身影逆光站在门口，时之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他有些奇怪, 试探性地喊了声：“夙之？”
没有回应。
宋宴心神凛, 脑海中警铃大作，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在脑中呼叫系统：“系统，快检测下沈夙之的情绪。”
好在系统非常给力且迅速，接收到宋宴的要求就立即重视起来，开始检测。
【系统检测中——系统检测完毕，请宿主注意, 请宿主注意，当前男主角情绪波动巨大, 无法确认其准确数值，请宿主小心应对，必要时可以呼叫系统寻求帮助。】
宋宴听到这个结果, 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迎接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狂风骤雨, 他虽看不清沈夙之的表情, 但仍能感受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风雨欲来的气势。
下秒, 宋宴感觉自己的双肩被双手大力钳制住，他心跳，却面无表情地抬眼，脑海中闪而过的画面直接忽略掉，直直对上了沈夙之的双眸。
那双桃花眼里仿佛包含着万千情绪, 阴沉又暴虐，似乎即将喷涌而出，他死死盯着宋宴，漆黑的眼珠转不转。
“沈夙之。”宋宴第次完整地叫了他的全名，他面无表情，语气似冰雪般冷漠，“你在做什么。”
沈夙之抿唇，无视了宋宴的话，情绪有些失控：“师尊，你当初收我为徒，到底是为什么？”
宋宴没有回答，体内聚起灵力，直接震开了沈夙之钳制他的双手，身子却巍然不动：“沈夙之，谁给你的胆子，竟同本君这般说话？”
沈夙之依旧死死盯着他，字句问道：“师尊，您当初收我为徒，到底是为什么？”
宋宴眸光冷然。
周围气氛瞬间凝固起来，空气似乎都凝滞住，沈夙之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良久，沈夙之率先败下阵来，声音有些颤抖，潋滟的桃花眸中带着点乞求。
“师尊……求您告诉我……”
“您当初，究竟为什么收我为徒？”
宋宴凝眸看他半晌，最终还是拗不过他，轻叹声，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为师曾与你讲过，是看你天资不错才起了收徒的心思。”
“可是，”沈夙之声音极轻，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当初我曾亲耳听到您说，您只是想找个试验品罢了。”
“您分明是这样说的。”声音逐渐消散，连尾音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可是您又为什么要送我朱果，助我提升实力，还对我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此难得之物，为什么要给个试验品呢？”
宋宴听到这话愣，费劲巴拉地想了半天，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扒出来这么段原文。
他无奈道：“为师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会恰巧被你听到。”
沈夙之眼神黯淡下去。
“为师当初将你带回宗门，受到了很大的争议。”宋宴接收到了系统临时传给他的画面，是当初浮华真君带沈夙之入山门时场景，他看到那时的沈夙之，不得不感叹声时光无情，将当初心怀热血的坦荡少年磋磨成如今这副阴郁无情的模样。
他顿了顿，神色似有些怀念，继续说道：“你也知晓自己身具魔气，是否收你做徒弟，为师内心也挣扎了许久。”
“那为什么最后又将我带回来呢？”沈夙之垂眸问到。
“约莫是看你心中仍有公义吧。”宋宴自嘲般地笑了笑，突然就有些为浮华真君不值，“你虽身怀魔气，却仍旧坦荡直言，有人仗着修为欺压百姓，你也能挺身而出，或许是你那刹那触动了为师，所以思索几日后，为师还是决定将你带回岳华宗。”
“师兄当时刚接任掌门不久，心想将岳华宗发扬光大，性情又有些固执，师尊师伯皆死于魔修之手，所以他对魔修厌恶至极，你又身具魔气，他自然不愿你成为岳华宗的员，为师收徒虽不必经过他的同意，但于我本人来讲，还是希望师兄不要过于介怀。”
“为师同他解释了番为何带你回来，为了让他心中好过点，对他说为师只是想试验番，看能否找到将魔气与灵气融合的方法，师兄即便知道为师是在哄骗他，也接受了这个说法，几十年过去，你这般天赋，修为已经直逼师兄，并且魔气也从未失控过，所以师兄心中早就已经接受你成为岳华宗员，为师的首徒。”宋宴看向沈夙之，眸中有些许无奈，“只不过为师未曾想到，这番话居然被你听到，还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沈夙之愣在原地，手无力地垂下，失魂落魄道：“原来……竟是如此吗？”
他顿时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宋宴的恨真真是既荒唐又可笑，心中徒然生出种无力感。
【系统检测中——系统检测完毕，恭喜宿主，现在男主角对您的仇恨值为42385点，鉴于您次性消除了大半的仇恨值，系统奖励您积分100，稀有炼器材料玄冰铁块，稀有灵火凤凰火簇，可助您修得器灵，淬炼神剑，已为您放入仓库，请您继续努力，争取再创佳绩！】
听到突然下降了大半的仇恨值，宋宴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沈夙之如此厌恶浮华真君的原因，竟只是浮华当初无意间的句话，就连宋宴也只想为浮华真君道声冤。
百年来，浮华就只收了他这个徒弟，他虽性子冷漠，无甚经验，却也是尽心尽力地教授沈夙之，从未藏私。
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唯的徒弟居然恨了他这么多年吧。
“对不起。”
这句话轻的像是能被阵风吹散。
“师尊，对不起。”沈夙之捂住脸，有水渍从指缝中溢出。
蓦地，他落入个温暖的怀抱中。
沈夙之抬头，眼尾带着点水光，桃花眸中满是愕然：“师尊？”
“没关系。”宋宴喟叹声，眼中隐含包容。
好在，切都还来得及。
—
自从这个误会解开后，沈夙之就常常来宋宴院里缠着他练剑，似乎是觉得自己师父只是表面上冷情，所以他并不担心宋宴会拒绝他。
好感值就这样点滴缓慢增长，倒是仇恨值，自之前大幅度下降后，再也没有变化过。
宋宴也摸不准剩下的仇恨值源自哪里，索性也不去管它，任它自由发展。
还有之前系统送的百个积分，宋宴也直没有兑换，连上他原有的，如今共是127积分。
这日是月中，岳华宗弟子领取月俸与丹药的日子。
这等小事，往常的浮华真君都是交给沈夙之去办，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此次沈夙之临走时破天荒的被嘱咐了几句。
“夙之，你去领月俸时，顺带在蕴灵阁旁的食谷堂要些新鲜的蔬菜回来。”
“蔬菜？”沈夙之疑问道，“师尊要蔬菜作甚？”
浮华真君作为合体期修士，早已辟谷，也并不注重口腹之欲，平时只会偶尔饮些清茶，沈夙之也并未见过他吃过些什么东西，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然而宋宴不同，他离家多日，早已想念起21世纪的各种珍奇美味，对于沈夙之的提问，他只是道：“为师近日来研究出种东西，取名为‘调味料’，你多带些蔬菜回来，尝试下它味道如何。”
沈夙之虽摸不准这个‘调味料’是什么东西，却也还是答应了宋宴的要求。
待他走后，宋宴急忙呼叫系统，打开积分商城面板，选取了几样做烧烤的调味料兑换。
“叮”的声，系统扣除15积分后，宋宴的手边多出几个洁白的小瓶来。
蕴灵阁是岳华宗弟子们领取月俸的地方，占地自然极大，领取灵石和丹药以及其他物品的柜台都分隔着，沈夙之去时，都已排了老长的队伍。
作为亲传弟子，以及岳华宗的大师兄，沈夙之自然不必排队，他进门，就有人恭恭敬敬地请他去内室。
排队的弟子们看着沈夙之挺拔的背影，纷纷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刚刚那位师兄也是亲传弟子吗？是哪峰的啊？”
“看你就是新来的，刚刚那位可是抚尘峰浮华真君座下唯的弟子，咱们的大师兄沈夙之，你作为岳华宗弟子，竟连沈师兄都不认识。”
那名询问的弟子讪讪道：“原来是沈师兄，我这不是刚来不久，只闻其名，没见过沈师兄真容嘛，师兄莫要怪罪。”
那人叹了口气，羡慕道：“亲传就是不样，领月俸都不需要排队，哪里像我们这种外门弟子，领个灵石还要排上天。”
“可惜咱们天赋不够好，入不了内门，更成不了亲传，说起来，这位师兄您有听说前段时日那名亲传的事情吗？”
“你是说怀柔峰那位？”那弟子面露鄙夷，“这等大事怎能没听说过？好不容易取得去参加论剑大会的资格，竟然在比赛时作弊，被清源宗赶出来，并且还被明令禁止此后不得踏入清源宗半步，真是丢我们岳华宗的脸面，我听说她就连去论剑大会的资格都是靠怀玉真人走后门的。”
“你说她今日会不会来领月俸？”
“不清楚，但我若是她，怕是早就没脸出门见人了。”
两名弟子交谈了番，继续排着队领灵石，并未发现离他们不远处名身着白色弟子服，带着面纱的女子正站在他们不远处，沉默地盯着他们。
苏若手紧紧压在腰间的佩剑上，心中怒火滔天，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对这几人出手。
这群外门弟子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如此贬低她？他们也配？！
她腰间的玉佩亮了亮，股凉意窜入她脑海，让苏若瞬间冷静下来。
她低声道：“前辈。”
老者无奈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中：“丫头，何必为这些低贱的小人物动怒？”
“抱歉，是我情绪过于冲动了。”
老者叹了口气：“你要记住，你是天上的云，他们只是低贱的泥点子，不配与你相提并论，岳华宗这种地方只是你的起点，却是他们生的终点。”
“前辈，我记住了。”苏若深吸口气，踏入亲传弟子才能进入的内室。
沈夙之正坐在内室中等待，由于他领的是两人份，浮华真君又是峰峰主，月俸种类极为丰富，所以负责发放灵石与丹药的弟子恭恭敬敬地请他先坐上会儿，他先前去登记，再送来沈夙之与浮华真君的月俸。
苏若进入内室时，沈夙之正百无聊赖地等待着，见有人进来，随意瞥了眼又收回目光，并未放在心上。
她脚步顿，咬了咬唇，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决定上前步打个招呼。
“师兄。”
有些紧张的声音传入耳中，沈夙之抬头，看见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他面前，戴着层面纱，严严实实地将她大半张脸遮挡住，只留下双圆圆的杏眼。
他挑唇，语气虽温和，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敷衍：“原来是苏师妹。”
“师兄……”
“苏师妹唤我，是有何要事吗？”
“没。”苏若摇摇头，神色中有些许忐忑，“我就是想问问，师兄也同他们那般厌恶我吗？”
沈夙之拧眉，疑惑道：“厌恶？我为何要厌恶师妹？”
苏若面色喜，刚想再说些什么解释番，就听见沈夙之不解的声音。
“我与师妹本就无甚交集，之前去指导师妹也是受师尊之命，为何要厌恶师妹？”
言下之意，就是我跟你不熟，你做什么同我有什么干系？
苏若解释的话卡在嘴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僵硬片刻，深吸口气：“师兄，我并非真的想要靠那些手段赢得比赛，只是事情过于凑巧，我着实想不到那丹丸竟有如此奇效。”
“嗯。”沈夙之敷衍点头，“我信师妹。”
他这副模样，让苏若口气憋在胸口，也不能发作，也不敢发作。
她其实是想沈夙之信她的。
沈夙之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天资奇绝，是千年难得遇的天才，又生得副好样貌，任谁看了不心生欢喜呢？
最终，苏若还是放弃了解释，深深看了沈夙之眼，坐在另边等着其他弟子将她的月俸拿给她。
她虽闹出了那档子事，怀玉真人却也没克扣她的月俸，没取消她亲传弟子的身份，更没短过她的日常所需，丹药灵器，只是很少再召见她，冷落了些许罢了。
很快，沈夙之和宋宴的月俸都被送到他手上，沈夙之看也不看，将乾坤袋放好，按照宋宴的吩咐去旁的食谷堂给他带了许多新鲜蔬菜，想了想，又带了些肉类回去。
这些蔬菜和肉都是岳华宗外门弟子种养的，蕴含灵气，吃下并不会产生杂质，反而会滋养身体，所以就算已经辟谷的修士，偶尔也会吃点食物。
沈夙之提着东西回到抚尘峰时，宋宴已经在院里架起了个他从未见过的……炉子？
若他没看错，灵火上面那个蛛网状的器具是外面千金难求的灵器，而且还是上品。
估价……约莫是几十万上品灵石吧。
而当下，对那灵器价格及珍惜程度无所知的宋宴看到沈夙之不但提着他要的蔬菜回来，还贴心的带了些肉食，内心满意至极，面上却不动声色。
“师尊，这是您的月俸。”沈夙之递上个乾坤袋。
宋宴接过乾坤袋，又亲自动手给蔬菜和肉类刷上酱，将食材放上炉子，指尖动了动，炉内的灵火噌的下燃烧起来。
修真界的蔬菜都是纯天然的，不但没有杂质，连灰尘也不会有，况且从食谷堂出来的食材皆是被处理过的，也省去了宋宴的麻烦。
“师尊，您这是在做什么？”沈夙之觉得今日的宋宴与以往有些不同，若不是他近日来时时在他身旁，几乎都以为是换了个人。
宋宴温和道：“为师记得你喜辣不喜甜，又偶然得到几种食物调料，便想让你尝尝。”
沈夙之愣，紧接着股莫名的欢喜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心脏，流向四肢百骸，看向宋宴的目光时间也复杂起来。
没想到他还记得。
他已经多年未曾尝过五谷，连自己差点都忘了自己的口味。
沈夙之不喜欢那些甜腻腻的食物，在他未辟谷时，曾喜欢酣畅淋漓的辣，他也不喜欢苦，因为他不想时时刻刻都让自己陷入过往那些回忆中。
“愣着做什么？”宋宴失笑，“你莫不是想让为师帮你烤？”
沈夙之回过神，抿唇走过去，接过宋宴手中的食材，忽略了心中那点不对劲。
师尊……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系统检测中——系统检测完毕，检测到男主角对您的仇恨值为42365点，好感值为23点，请您继续努力呀~】
看到好感值上涨，宋宴心情愉悦，边在脑海中跟系统唠嗑，边注意着沈夙之的动作，防止他将肉烤糊。
“系统，其实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为您解答疑惑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