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爆发(1 / 2)
毫无疑问,严扬的长相是相当立体英俊的,很适合入画。但这一地的素描都是他,怎么看都不仅仅是艺术。
乔逆就像不小心发现别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别人还没怎样,他自己就先尴尬上了,手忙脚乱收拾画纸:“对不起。”
楚澜没有出声,气氛一时静默如葬礼现场。
乔逆边收拾边为彼此找台阶下:“这画的是严扬吧?他也?给?你当模特?”
楚澜模棱两可地嗯了声。
乔逆这回老实不乱看乱跑了,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不多时,楚澜说:“画好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楚澜画了七八张速写,张张活灵活现。乔逆看了十分喜欢,问:“我能要一张吗?”
“当然。”
乔逆挑了张自己靠在窗边的速写,礼貌告辞。
刚下楼,便看到一张立体英俊的脸。
“哟,大嫂你也?在。”严扬笑得桃花朵朵开。
乔逆嘴角一抽:“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樱桃。进口的,吃吗?”严扬一指放在茶几上的一篮子樱桃。
这时节樱桃刚上市,正是最鲜甜的时候。乔逆说不用,严扬专门来送樱桃给?楚澜,他吃了算怎么回事。
想到楚澜画的那些素描,再看眼前一脸热忱的严扬,乔逆心底有个猜测。
这对假兄弟,该不会互相暗恋吧?
天色已晚,严扬不好多作逗留,与兰茵招呼一声,与乔逆一起前往主宅。
庄园灯火逐次亮起,天边云彩收尽,挂着一弯残月,几点星辰。
小路幽静,晚风微醺,乔逆与严扬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问:“你跟楚澜认识很久了?”
“兰姨是半年前改嫁给?我爸的。”严扬双手插裤兜,姿态闲散,“我跟楚澜也?认识半年了,他这人内向,每次见他都不知该说什么。”
“那你还去?”
按照严扬的性格,不愁没有朋友。
严扬说:“他是我弟弟。一家人以和为贵,我妈跟兰姨处得不好,我再学着我妈摆脸色,我爸非骂死我不可。”
乔逆:“……”
这倒是实话。
“你真的只是把楚澜当成弟弟?”
严扬的脸蒙在昏暗中,依稀可见眉心微蹙,嗓音也低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逆忽然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就算是一家人,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大家庭人多口杂,免得被人说闲话,想想你妈对花恋蝶的态度。”
“……”
花恋蝶真是个神奇的人,只要说起他,甭管是谁都要无语一阵。
“楚澜不是花恋蝶。”严扬说。
乔逆一愣,他跟楚澜玩笑时,楚澜也?说过这话。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严扬扭头只见乔逆神情复杂。
乔逆淡淡一笑:“没什么。”心想你们还挺心有灵犀,如果不是假兄弟,说不定真能走到一起。
将要到主宅时,乔逆脚步一顿:“你说你跟楚澜认识半年?”
严扬都把这个话题抛到脑后了,见乔逆重新提起,很是莫名:“是啊。”
“不可能。”
“?”
“我看那画上的日期,明明是一年前——”
“什?么画上的日期?”
乔逆嗓音如同老旧的磁带被卷住,蓦然卡壳,沉默半晌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严扬懵头懵脑追问,乔逆只轻飘飘将此话题揭过,以免弄巧成拙。如果楚澜早就认识严扬,并对他有意思,如今两人身份尴尬,还是不说为妙。
不过,奇怪之处也?不少,楚澜早就认识严扬,严扬却说是在半年前认识楚澜,也?就是兰茵嫁进严家后。
兰茵为什?么改嫁严俊国?真的只是旧情复燃?与楚澜认识严扬有没有关系?
冥冥之中,乔逆只觉这几人扑朔迷离的关系,就像某种命运的提示,但他一时无法参透。
晚餐时间将至,兰茵换身衣服下楼,见那一篮子樱桃还放在茶几上,吩咐佣人:“把樱桃扔了。”
佣人傻眼:“啊?”
“扔了。”
“这是二少爷送来的。”
兰茵冷冷地看着佣人,“要我说第三遍?”
佣人立即低眉顺眼取过装樱桃的小篮子出门,这么好的樱桃,扔了太可惜,反正三夫人不要,这口福就由她们享好了。
那佣人走到宿舍楼唤了一声:“大家快来吃樱桃,外国进口,又?大又甜!”
几名佣人叽叽喳喳涌过来:“又?是二少爷送的?”“这都送了多少东西,最后全都便宜了我们。”“二少爷人那么好,三夫人为什么不领情?”“谁知道呀,三夫人脾气一直古古怪怪的。”“二少爷真可怜,都不知道自己被三夫人讨厌了。”……
隔墙有耳,门外听了一耳朵的老佣人僵着脸转身就走。
晚餐已经备好,只等严禛与严俊国回来就开饭。严芭讲笑话给?严老听,哄得老人家差点笑岔气,被林琬逮住好一通训斥。
严老摆手:“芭芭是为了哄我开心,我要是被她笑死,也?算寿终正寝了。”
众人:“……”
气氛其乐融融,直到伺候方檬的老佣人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方檬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活似棺材。
“怎么了?”林琬问。
方檬压着怒火强笑:“没事。”
及至兰茵姗姗来迟,方檬的目光就像两把出鞘的匕首,嗖地射向兰茵。林琬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严老唠嗑家长里短。
兰茵是掐着点来的,她进门没多久,严俊国严禛父子俩回来,换身衣服便准备吃饭。
严家的晚餐像个代表家庭美满幸福的仪式,至于餐桌上各位是不是真的美满幸福,就只有各人心里清楚了。
方檬瞪了儿子好几眼,严扬只觉莫名其妙。
四个最小的孩子一如往常吃得少,被保姆带回东楼。方檬这才唱大戏般开腔了:“兰茵,我听说扬扬送了一篮子进口樱桃给?你?好吃吗?”
闻言,严扬一愣,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母亲白那么多眼。
兰茵不惊不动,语气淡漠:“还可以。”
方檬皮笑肉不笑:“可是我听佣人说,你把樱桃扔了。”
“哦,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方檬脾气上来,嗓音尖锐如刺,“兰茵你什?么意思?扬扬好心送你樱桃,你凭什么扔了?还有之前送的东西,你都扔了吧?”严老坐在主位,左下是严俊国、方檬、兰茵、严扬,右下是林琬、严禛、乔逆、严芭。